“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竹芒朝他们大吼,并趁机夺走其中一人的灵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替我解了锁灵链,不然,你就别想活了。”
“行行行,姜公子饶命!”
“嗯?”
“竹……竹公子。”
果然,那姜家弟子方才不过是装腔作势,实则贪生怕死,按照他的说法全都照做了。不过半刻钟,身上的锁灵链瞬间便被解开。
“滚,都给我滚出去。”竹芒举着夺来的灵剑,指着他们大吼。
“是……是……”姜家弟子们连连俯身,急忙逃出了暗室。
他将灵剑扔下,黎掌事身上依旧淌着血,腰间清脆的铃音在安静的暗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竹芒撕下身上衣物干净的一处,将它缠绕在黎掌事的受伤的地方,做简单的包扎。他的心紧紧地纠在一起,念叨道:“兆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包扎完毕,在暗室的一角拿上自己的灵剑后,他匆匆离开了暗室,前往宗祠。
而姜氏宗祠里,灭灵阵早已开始运转,她双目紧闭,接受着命运的审判。只觉得脑袋一热,忽然之间,她的周身卷着浓烈的紫色灵息。
那些灵力爆发般地,朝灵阵外的众人而去,层层阻碍被打破,竹弦、竹七竹八等人均被摔出十丈远。
“怎么回事?”竹七捂住胸口,“方才还好好的。”
“兆儿,”黎易忧面露喜色,“阵法消失了,大家一鼓作气,救出小姐!”
黎家弟子纷纷抄起灵剑,朝惊慌失措的姜家弟子攻去。
没了封印,黎兆儿的灵力完全恢复,她站在夺灵阵中央,眼底的愤怒彻底燃烧,动作娴熟地驱动着夺灵咒。很快,一旁的姜家弟子眉间灵识被毁,倒在地上。
竹弦惊讶道:“这……这是毁灵咒!黎兆儿她竟然能毁人灵识。”
黎兆儿直指姜万殊,夺灵咒很快再次被催生出来。只见姜万殊惊慌不已,从手腕间掏出蛊虫,想要控制黎兆儿所中的蛊毒。
“姜万殊,你想控制我,不可能!”有了灵力的支撑,黎兆儿的咒术精湛,直接粉碎了那令人作呕的黑虫。
“没想到兆儿的灵力竟如此醇厚,同易忧想比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黎旧南心生赞许,“好在封印解了,不然要耽搁这孩子一生。”
“姜万殊,我说过会让你后悔的!”
强大的夺灵术朝姜万殊攻来,他亦驱动灵术想要阻挡,那绛紫灵息竟直接指向眉间,将他的冰莲重重击碎。
竹七惊道:“毁……毁灵咒?”
姜家弟子傻了眼,朝一旁还醉心于攻击的弟子大喊:“赶紧跑啊,愣着干什么。”
“撤退,撤退!”
黎兆儿的眼里满是仇恨,愤怒道:“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全都给我祖母陪葬。”
姜家弟子四下逃窜,见状,黎易忧下令道:“黎家弟子听好,退守宗祠大门,将他们全部拦住!”
“是!”
黎兆儿翻转手掌,浅紫冰莲中的灵识闪耀着光芒,脱离出了眉间。
黎旧南这才注意到,黎兆儿哪是什么灵力醇厚,那是毁灵,同黎浅黛一般的毁灵。
“易忧,兆儿她眉间的血珠是毁灵内丹,不是普通的灵识,快叫她停下,不然定会酿成大祸!”
“毁灵内丹?”黎易忧只在《夺灵志》上见过,他们称瓣莲中的灵珠为灵识,而毁灵内丹是血色的,拥有毁人灵识的强大能力。
黎易忧劝道:“兆儿,不要再使用夺灵术了,你的仇,祖母的仇,我们来报就好。”
竹芒愣在门口,大喊:“黎兆儿,快停下,不要一错再错了!”
“停下?”黎兆儿轻蔑地笑道,“他们害我祖母,害我父亲,害我黎家弟子之时,可有想过要停下?”
竹芒试图阻止,道:“黎兆儿,我的父亲,还有竹家的其他弟子,都是被迫的。”
“被迫?我看你也是同姜家一伙的。”
她紧紧握拳,灵息朝竹八的眉间而去,竹八向后退了几步,不过须臾,便重重倒在地面。
黎兆儿的脑袋持续发热,肤下的血液,一寸一寸沸腾。
怎么回事,脑袋里像是用东西在爬,啃食着她的意识。她的双目变成血色,彻底失控。
“黎姑娘——”竹七喊着她的名,“我们竹家是被姜家胁迫而来的,你……”
话还没说完,竹七眉间的灵识被毁,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竹七——竹七——”竹芒俯身查看竹七的状况:灵识被毁,再无回旋的余地。
“又倒了一个,呵,”黎兆儿轻笑着,朝竹弦而去,竹二跪了下来,哀求道:“黎姑娘,求您,是我们的错,千刀万剐都好,但至少留下我们掌事,我们不能没有他,竹家不能没有他。”
竹弦大口喘着气,毁灵阵破之时便遭到了反噬,再无防范之力。
“黎兆儿!住手!”竹芒嘶吼着,挡在竹弦的身前。
愤怒让她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眉间的瓣莲带着血色,缕缕爆发。情急之下,竹芒出剑,刺入她的胸膛。
“竹芒你……”
声线被割断,血流如注,竹芒神情脉脉,握着剑的素手微颤,嚅了嚅唇,失色不语。
黎兆儿忽然觉得心好痛,脑袋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连同仇恨及背叛。她咬着字,一声一声说道:“我知道今日定会有人伤我,为何偏偏是你,姜竹芒?”
恨意涌上心头,又在哀恸之中隐匿,她发动灵力,将冰冷锋利的灵剑弹了出去,灵息如波纹一般推开,将竹芒击倒在地。
“黎兆儿,你何时拥有这样强盛的灵力?”竹芒一手撑地,一手抚住胸口,问道。
她勾起嘴角,答:“是你的好父亲,还有你们竹家的好弟子,他们布下这个灭灵阵,帮了我一把。不然……我灵识的封印怎么可能被解?”
说罢,她的眉心血色暗涌,眼眸瞬时之间泛起火光,红色……满满的猩红缠绕指尖。
“黎兆儿……”竹芒颤巍巍站了起来,浅青竹纹之上还留有鲜红的血迹,他扬起剑,缓缓指向黎兆儿。
“来啊,”她言语挑衅道,“把我杀了,为竹家的弟子报仇。”
黎易忧上前,朝竹芒的胸口刺了一剑:“你竟还要刺兆儿一回吗?”
竹芒手臂微颤,灵剑从他手心摔落,昔日浅青如溪水般的双目早已染上了浓重的雾气,再不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