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姜浅照的攻击,黎兆儿在原地转了个身,没了面纱,她只好背身垂头,伸手遮面。
姜浅照抬起灵剑,在黎兆儿的肩膀轻敲两下:“黎兆儿,还捂着脸做什么?”
也罢,既然已经暴露了,就不必躲躲藏藏的了,她张开手掌一把握住剑柄,“biu”地一声,拔出剑鞘。
姜浅照朝后退了几步,背过脸对带来的几个手下喊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能将她抓回去,便能同直系弟子一同练习,授一级灵器!”
那些姜家弟子原本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会儿却全体打起了精神,气势汹汹朝黎兆儿攻来。
她驱动着玄色瓣莲,绛紫灵剑上立即包裹着一层玄色灵息。来攻的姜家弟子个个灵力中上,却被灵力深厚又有着不少实战经验的黎兆儿治得服服帖帖。
原本便是一对多的好局势,可那些弟子脑袋不是非常灵光,没能团结一致布个灵阵就算了,还非要一个一个轮流攻击。
姜浅照一直在旁边观战,见所有的弟子皆四脚朝天被打了出去,有些摔在灌木丛中,有些撞在树上,还有些磕上了巨石。
“一群废物!”姜浅照拔剑从黎兆儿身后偷袭,却又被她一个转身避了过去。
“姜浅照,你原先都是光明正大地比试,方才竟趁我不备……”黎兆儿抚住胸口轻咳几声,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有些令人窒息的味道:“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是,只要你死了,我们大家才能得到安宁。”姜浅照从黎兆儿的身侧错过,转而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那银色灵剑映在黎兆儿的眼中,她没有一丝惧怕,起剑一挡,便将姜浅照推了回去。
“姜浅照,我还不想死,”黎兆儿的眼中还是对她存在这一丝“放过自己”的期待,轻声道:“让我走。”
姜浅照提高了音量,斥道:“你既不想死,为何不老老实实呆在离湾,非要跑出来,还硬要来北方?”
这儿昨夜下过雨,黎兆儿的头发被树上滴落的雨水浸湿,她的眼里失去了些灵动,又添了些坚毅。
她便是以这般的目光望向姜浅照,依旧是淡漠的表情,答:“我想要去无忧林看看,可又不敢,只好在别处徘徊。”
姜浅照收回手里的剑,静默许久,才缓声道:“黎兆儿,这回姜家所有外派的弟子都出动了,只为抓你一人,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我会求父亲保你一命。”
“到现在为止,你还觉得自己的父亲可靠吗?”黎兆儿低低地“呵”了一声,目光直逼姜浅照,脑海里迸出了某些不好的记忆:“你可知在被困暗室之时,你父亲对我做了什么?”
“黎兆儿,”姜浅照又紧紧攥着剑柄,声色故作严厉,又带着些细微的颤抖,语气坚定,“无论如何,今日我都不会让你向前一步。”
“你可以试试!”黎兆儿出剑迅速,眼中燃烧着怒火,“姜浅照,你父亲就是个渣滓,我若是见到,定会置他于死地。”
姜浅照向来听不得他人指责自己父亲分毫,拾起一旁的灵鞭,直直朝黎兆儿劈了下去,呵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父亲。”
黎兆儿站着不动,像是听了些荒谬至极的笑话,当场笑得弯了腰:“你父亲?”
姜浅照亦不动,气极道:“你笑什么?”
“你父亲……哈哈哈……天大的笑话,”黎兆儿干脆直接抬手指着姜浅照,啼笑皆非,道,“姜万殊同黎浅黛的后代眉心才不会是纯冰莲,你当自己是姜万殊在外的私生女?”
姜浅照哪受得住这般的讥讽嘲笑,恼羞成怒般使出灵鞭缠住黎兆儿的肩膀,却见她依旧笑着。
姜浅照气急败坏问:“黎兆儿!你什么意思?”
黎兆儿这才暂时停住了大笑,抬眼看她,答:“劝你还是多看看《夺灵志》,不然连自己爹娘都搞不清楚。”
姜浅照又要发起进攻,却听身后传来了姜万殊的声音:
“照儿,”姜万殊出现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姜筱兽和不少弟子,他气场极大,拔出灵剑命令道:“姜筱兽,将黎兆儿抓来。”
“是。”姜筱兽又重新拔出灵剑,朝黎兆儿横向进攻,还一面咬牙切齿,道:“黎姑娘,还请分清局势,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无谓的挣扎?”黎兆儿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可那用力过猛的微笑,像是在嘲笑与讥讽,还夹杂着些许悲凉的味道,“那我就应该一动不动地立在这,任你们随意宰割吗?”
这个笑话,真好笑。
姜筱兽随着姜万殊越过灌木丛,松松垮垮提着灵剑,他知道这回任黎兆儿怎么逃都逃不出姜家的手掌心,说话也愈加放肆:
“黎兆儿,在这样的局势下,就算你再挣扎,最后也还是会任人宰割。”
姜万殊年龄最大,阅历也够丰富,说话便不会同姜筱兽一般直冲冲的,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表达威胁:
“黎兆儿,你天生毁灵,已经害了多少无辜弟子?各家早已扬言要将你处死,而我们姜家不过是将你囚禁,这算是为夺灵族着想,亦是保你一命。”
果然是十分狡猾的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让人抓不着错处。
“呵,”黎兆儿苦笑,剑锋移向姜万殊,“什么毁灵,都只是个借口而已,你们不过是想要举着正义的旗帜,置我于死地。”
姜万殊听了,得意地笑了一声,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可姜浅照还是太傻太年轻,只听得懂表面意思,一步一步跑向姜万殊跟前,回头对黎兆儿说道:“什么啊,我父亲说了,只是将你囚禁,不会伤你性命的。”
黎兆儿眉间的玄色瓣莲转动着,展示给他们看,并说道:“你们瞧见了吗?哪还有什么毁灵啊?”
可姜家人像是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依旧挥着灵剑喊打喊杀,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夺取功名的好时机。
黎兆儿知道,这回没有丝毫的胜算,乌今沉灵识,亦可能守不住了。她垂下剑锋,眼中无泪,只微微叹息,“姜万殊,你们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姜万殊只是静默着,同其他所有弟子一般,面无表情,冰冷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