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在山洞已经度过整个春季了,黎兆儿依旧十分惦念自己的灵剑,夏季猎物更多,在一次捕猎结束后,黎兆儿试探着问小透:
“小透姐姐,今日的觅食结束得早,我能下到更深的山谷去找找灵剑吗?”
小透正清洗着捕来的野兔,将手洗得干净,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答:“行,不过必须在落日之前回来,我会备好晚餐。”
黎兆儿一个健步朝着小路跑去,将那句:“小透姐姐最好了”抛在脑后。
相比于留竹山,畏尽山看起来要更加地可怕,山谷的深度直接增加了它的视觉高度,再加上更为陡峭的壁檐,更将它的险要实锤了。
所以民间常常流传着一句话:“留竹风光秀丽好,畏尽山谷死翘翘。”
好吧,其实这是黎兆儿自己杜撰的,原句是:留竹风光无限好,畏尽山头见分晓。意思是,在畏尽山走过一遭便可分辨高下。
对于这句话她的深深认同的,不会御剑的人在这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就算是御剑,也要仔细瞧着,不然该撞上那些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岩石了。
好在上天眷顾,这次出行特别顺利,黎兆儿向下走了几百米,便见自己的灵剑竖插在灌木丛中。
有趣的是,黎兆儿朝灵剑走了几步,它便径自闪起了绛紫光芒,似乎是染上了灵力。
她拨开那些细短的枝条,一手抓着树干,一手伸长去够,够了几次都没成功,还差点摔在荆棘丛中,将整张脸毁了去。
那灵剑依旧散着光芒,想来是吸收了不少的灵力。尤其这深山幽谷中,天地之气最盛。
它甚至将自己拔了出来,黎兆儿愣在一片荆棘中,讶异道:“这……这灵剑什么时候活了?”
不行,黎兆儿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深感叹: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绛紫灵剑竟修出了心智,屁颠颠地跟在黎兆儿身后。
纵观整个夺灵族,修出心智的灵剑不过区区几把,还被封印地永不见天日。黎兆儿十分欣喜反复观摩:
黎兆儿不记得这类剑叫什么名,形容起来也有些麻烦:“难不成,这是当今夺灵族中唯一一把活着的……呃,好剑?”
“嗯,不然,就叫小香蕉好了,正好和我的小葡萄凑成一对。”
她刚想将所有的夺灵术都使上一遍,瞧瞧这灵剑有何不同,眼前却劈出一道剑光,生生将灵剑弹了出去。
“黎兆儿!”一个男声直直刺入耳蜗,“你为了逃避姜家的追捕,竟躲在山谷里。”
天地良心!这怎么会是躲呢?明明是被击落悬崖,击落!用词不当是会害死人的。
“我不是黎兆儿!”她硬是将死马当作活马医,匆匆忙忙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只余一双眼睛盯着他。
是余薄浓,黎兆儿这才平复了心情,不过是区区一个姜家弟子,还是乌今沉的手下败将,有什么可怕的?
她将脸露了出来,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我就是黎兆儿,怎么?你要杀我?”
余薄浓将自己手中的“探路杖”丢在一边,单手拔出灵剑,只听“咣”地一声,剑身反光射向黎兆儿:“原来你在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虽说不怕他,可在山谷里兜兜转转许久,黎兆儿的手脚有些酸痛,再加上多日不曾修炼灵术,不免有些手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已经杠上了,就杠得漂亮一些。她清了清嗓子,将自己五尺长的小身板直了直,道:
“余薄浓,你们姜家弟子真是丧心病狂,我都坠落山谷了,还能找过来,是要确认我到底有没有摔死吗?”
说罢,黎兆儿不忘冷哼一声,目光中十分不屑。
余薄浓教养得好,却也不失风骨,侠气非常。遇上她这般“邪恶之徒”,必定是将自己的风度都收了起来,道:“究竟是谁丧心病狂,黎兆儿,你毁了十几人的灵识,少跟我在这装清高!”
清高?黎兆儿怨憎分明,见人打人,见狗咬狗,再怎么爱装,也不敢跟这个词搭上一个铜钱的关系啊!
她顾不得掉在一旁的灵剑,伸手便指着余薄浓的鼻子,气急败坏道:“你是亲眼瞧见了吗?”
余薄浓只是道听途说,有些理亏,气势一下子便减了下去,声气也弱了不少:“没,不过大家都是这么传的,想来亦不会有假。”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见他气势弱了不少,黎兆儿抽空拾起灵剑,并顺势压了过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的吗?”
余薄浓不肯示弱,依旧为自己辩驳:“不需要懂。”
黎兆儿一边捧着宝贝灵剑观察,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谁能知道你余薄浓翩翩风度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蛮不讲理的内心,唉……”
夺灵族盛传风度翩翩的公子:竹家公子竹烨心高气傲,竹芒又是个自大狂,现下连余薄浓的形象也要崩塌了,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啊!
“胡说什么?”余薄浓目光凌历,手中的招式迅猛,招招朝黎兆儿袭来,他开口威胁道:“黎兆儿,你今日便同我回姜家,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说真的,她先前一直瞧不上那些只修剑术不懂灵力自称为侠士的人,心想若不是夺灵人不同他们计较,怎会让他们这么嘚瑟?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余薄浓驱动灵力,只是纯剑术,却令黎兆儿觉得眼花缭乱,不知他是守是攻、是进是退。
黎兆儿索性停止剑术进攻,伸手驱动灵识,与此同时,手背的青色灵脉若隐若现,玄色的灵息迅速凝成,朝余薄浓攻去。
她的声音已经沾上了些许怒气,道:“余薄浓,你不要逼我!”
幸而他的灵术没什么长进,同黎兆儿先前观察过的一样,很快便能找到突破口。又加上在山间修养了些日子,灵力恢复得差不多,对付起来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你的眉心,是玄色瓣莲!”余薄浓手腕一震,抵住来势汹汹的绛紫灵剑,“乌今沉将瓣莲给了你?你先前的血珠去哪了?”
“这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黎兆儿将全身的气力都压住灵剑,又多加注了些灵力,“余薄浓,我告诉你,毁灵之事错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