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寻反复挑来拣去的,终于又选中一个红色布条,道:“我仔细看看,这有,上面写着:‘愿姐姐的腿不要痊愈,爹娘多爱我一些’。”
话音刚落,黎八便瞪着眼睛破口大骂:“什么人啊这是,哪有这样咒自己姐姐的,扯下来,真是!”
黎寻抿着小嘴,问道:“兆儿姐姐,这个要不要扯下来?”
黎兆儿摆摆手道:“扯下来,扯下来。”
“好嘞!”黎寻从树上下来,黎一在下面接着,黎兆儿拿到红布条后,驱动咒术将上面的字抹去,改成了:愿无辜逝去的人得以安息。
黎八指着她手里的红布条,问道:“主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黎兆儿将红布条扔了上去,道:“许愿啊,没见这颗树上挂满了各类各样的心愿吗?没准有些灵验呢。”
黎寻抱住黎兆儿的大腿,抬眼道:“兆儿姐姐,你不是说这些是封建迷信、俗不可耐吗?”
黎兆儿抓耳挠腮反问:“我有这样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鬼同僚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过亥时,就将姜浅照绑在了江原境内的树林中,估计这会了姜万殊也看见留下的字条了。
江原是姜家管辖的范围,灵殿坐落地势平坦的草原之上,水草丰富,百姓们多以养马、羊、牛为生。姜家人性情奔放,善骑射,通水性。
黎八将姜浅照扛在肩上,带到了山洞中,“我们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从竹家将她抓来了,怕她突然醒了瞎叫唤,这才堵住了她的嘴。”
黎兆儿伸手指戳了戳姜浅照的脸蛋,问:“她怎么一动不动?莫不是,你们将她迷晕了?”
“主人,喝口水。”黎八取下腰间水壶,道:“她灵力不低,不用些特殊手段怎么肯乖乖跟着我们走,还有,竹掌事似乎已经发现主人不在,正搜查呢。”
“这么快就知道我不在了,竹芒还真是警觉,我还以为至少得等到天亮呢!”黎兆儿扶额,暗自神伤,“去通知黎一,让他做好准备。”
“是,主人。”说罢黎八便飘走了。
黎兆儿裹着一声黑袍,随手拔了根狗尾草,在姜浅照的鼻尖来回试探,直到姜浅照打了个喷嚏醒了。
一睁眼看见鬼王站在自己身前,姜浅照说不出话,急得连连瞪眼,并发出“嗯嗯嗯嗯……”的声音。
黎兆儿朝黎八使了使眼色,他伸手将贴在姜浅照嘴上的封条撕了下来。
这才刚将粉条撕下来呢,姜浅照便迫不及待斥骂:“堂堂鬼王,竟然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卑鄙无耻,有本事光明正大比上一场。”
黎兆儿不屑同她计较,又怕自己的声音暴露,只得使了个眼色,黎八接收到了她的意思,对姜浅照大吼:“都被抓了,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磨掉了主人的耐心,就更不好说了。”
到底是被宠大的,姜浅照天不怕地不怕,愈发瞪大了眼骂道:
“少威胁我了,你们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父亲定不会放过你的,况且,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抓了我,父亲就会对你屈服,你这种无耻之徒只会脏了他的眼。”
此言一出,黎八气得拔出姜浅照的灵剑,一把插在她的身前,大呵道:“你闭嘴,舌头是不想要了吧,啊?!”
姜浅照被他吼得一大声震了震,惯性般向里缩了缩,黎兆儿亦心头一颤,心想:“这小子平时猪头猪脑,扮起鬼王倒是毫不含糊、有模有样的。”
“主人,”黎一突然显形,从洞内的壁檐中出来,行礼道:“有要事禀报。”
“说。”黎兆儿故意将声音压低了几个度,那涂满青色的脸一侧,生生催出几分寒意来。
姜浅照将眼睛瞪大,不禁言:“你……你们能从墙壁中出来。”
黎一并未搭理她,专心汇报:“树林南边距此半里的地方有一群竹家弟子被绑,不知何人所为,姜家弟子马上到达,竹家、乌家正朝江原赶来。”
姜浅照咬牙道:“姜家弟子?你们还去姜家了?真无耻!”
黎兆儿瞪瞪眼,黎八反应极快,连忙怼道:“我说姜家大小姐,除了卑鄙无耻就不能换俩词吗?显得还没我一个做鬼的有文化。”
“黎一,竹家弟子会不会是鬼同僚绑的?”黎兆儿使用传音咒对黎一说道。
“主人,这件事并未透露给其他鬼同僚,应该不是我们所为。”黎一对黎八说道。
这就奇怪了,不是鬼同僚抓的,那会是谁呢?难道有人暗中与姜家为敌?还是,想挑起厉鬼们与夺灵人的争端?
黎兆儿传音吩咐道:“黎八,情况有变,你同黎一先躲起来,待会我会再叫几个同僚,你们负责管好他们。”
“是。”黎一黎八一齐应道,并缓缓从退出洞外。
“喂——”姜浅照瞥了黎兆儿一眼,瞬间坐不住了,挣扎道:“你们去做什么?把我也抓走啊,我总不能同‘他’待在一块吧?”
为了表现出鬼王该有的气势,黎兆儿只清清嗓子,选择沉默。
过了大约一炷香,姜家大弟子余薄浓带着一群弟子赶来,皆对着黎兆儿拔剑相向。
她转过身,拔剑贴近姜浅照的脖子,道:“你们都别过来,不然……”
姜筱兽急了,呵道:“鬼王,你若是敢伤害姜小姐,我们姜家上上下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黎兆儿勾了勾嘴角,笑道:“以我鬼王的实力,别说是你们姜家,就算是整个夺灵族加起来,怕也不是我的对手吧?”
姜筱兽指着黎兆儿破口大骂:“你太狂妄自大了吧!”
“姜筱兽,不要硬来,”余薄浓连忙制止他,问:“鬼王,你说,究竟需要我们做什么?”
“姜万殊呢,躲起来了?”黎兆儿的声音尽量朝男调靠,“他不来,休想带走姜浅照。”
“掌事就要来了,再等等!”余薄浓关切道:“浅照,你没伤到哪吧?”
姜浅照刚要回答,黎兆儿抢话道:“她能有什么事,在这将我骂了一番,余公子就不用担心了。”
“余公子?”余薄浓皱眉道,方才你唤我‘余公子’,不知我们是否曾相识?”
黎兆儿冷哼了一声,久而不答。
反倒姜筱兽撇撇嘴嫌弃一番:“我家公子已经并入姜家更改姓氏了,竹姑娘不要一而再地叫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