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船中,我很快便进入了睡眠状态。毕竟早就因为昨夜与徐雨先的激战,精神早已经处于疲劳状态。即便身体是尸人级别的,但似乎精神这一方面还远远不足以与尸人媲美。还是说我和尸人之间依旧是存在着什么……差异?
没有多思考这个,我很快便沉入了睡梦之中。
……
海洋最下面,到底有着什么呢?据说,是各种各样的沟壑,以及一些不曾出现在水面上的生物。但具体是怎样的,有谁见过呢?或许,只有那些沉入到深海中的船,以及其载着的逝者们了吧。
一片漆黑,任何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即便是周围有着众多的战舰。各种时代的,只要残骸存在着,哪怕是化作了水下生物的巢穴,变成了地形的一部分……
只要她们还没有彻底死去,那么“我”就可以让她们再度漂浮在水面上,露出她们那锋利的獠牙。
但“她们”毕竟是死物,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只有让活物注入到她们那已经残躯的躯体中,化作她们的一部分,才能让她们结束生前的遗憾。
咕咚——
气泡冒出,似乎是某种鱼在呼吸?
“你也在清理妨碍者吗?”似乎是在与面前的人对话,“我”平静地通过“双眼”去注视着一片漆黑的远方,“也够了,我不在需要扩张舰队,手下那八十余艘船只,也足够将你……曾经那七海的霸主所率领的两只船葬送在深海中。”
“……”
长久的沉默,换来的是“我”的叹息。
“为什么你会选择他,而不是我呢?”“我”的声音似乎是沙哑难辨,仿佛是某种怪物说出来的,“雪姬……我最爱的雪姬……为什么……”
……
“……”
我翻了翻身,揉了揉自己那睡眼稀疏的一双眼。
“梦?谁的梦?”我坐起身,通过窗口看向船舱外。
远处是一望无际之大海,与天际模糊了界限的海洋,似乎是将天空与大海连接在了一起。天空之上有什么呢?而海面之下又有什么呢?两者被海面切开,直到生者所不能视及之处才再度交汇在一起。或许在那远处,天空与海洋是真真正正的交融在一起,去将沉入到海洋中的亡魂引渡归天吧。
“……”
我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随即苦笑。
“也该去好好洗个澡了。”
站起身,将一套衣服塞进包里背上,我便走出船舱,向着甲板上前去。今天是个好天气,船员们正在清洗甲板,为船保持干净而卖力地干着。就连郑小南、伍渊、小雅,他们三个人也是在帮忙进行大扫除。而一如既往的,我见不到米尼内娅的身影。
船长和轮机长正在驾驶室内,为各种仪器进行检查和维护。一旁的大副正在为他们的下手,帮助擦拭各种器械,让它们重新变得美观起来。说起来,我好想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如果有机会,在l港口的事结束后,得要好好请他们在京都喝上一杯。
船长好像是姓“朱”,而轮机长貌似是姓“楚”,大副就不知道了,当初我只是准备把这艘船当作前往t港口的交通工具,乘坐一次就让他们自行返回的那种。但是没想到,现在却和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真是的,生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手下人的名字,我可真是个差劲的“领导者”啊。
“司先生,下午好!”
“下午好。”
与甲板上遇见的几人打了个招呼,我便向岸上走去。如果要洗澡的话,还是去岸上比较方便一些。毕竟用淡水洗澡,身体才不会不舒服,而现在的淡水虽然是还有不少库存,但就每天的消耗来讲,撑不了太久。
来到被划作是l港口居民区的几排集装箱改房子前,我走进了其中一间贴着澡堂标识的屋内。说实在的,我还从没有试过去澡堂洗澡,这还是第一次……
“……”
刚推开门,进入到在正式澡池外的更衣室,我便见到了一个有些柔弱的身影。
脱到一半的上衣,在双臂间能够看到的胸部,只穿着一条有些贴身的蓝色三角内裤……一双似乎有些阴霾,但却依旧是非常漂亮的眼睛。
“……”
“抱歉,我走错澡堂了。”我很快便退了出去,毕竟不小心进错澡堂,可是要受到些……
鬼呢!!!我才没有进错澡堂啊!!!!问题是为什么那家伙那么像是女生啊!?和她妹妹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内裤那裆部有着一块迷之突起,就和女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了啊!!!
“司先生……”
面前的人影是秦惜莲,失去妹妹的他此时正看着我,叫了我一声。
“是秦惜莲啊……下午好。”我点了点头,走到一个更衣柜前,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下午好。”秦惜莲认真地答道,这时他把那一条小内裤都给脱了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堆看到男性的肉体产生尴尬心。微微别过头去,我装作是不在意一般,把上衣脱下。
更衣室中有些沉默,已经脱光了的秦惜莲正静静站在一旁,提起了他的小桶,拿着一条毛巾,正注视着我。
我感觉十分不妙,就像是被后有什么东西刺着一般。那是我的负罪感,是对与异性一齐洗澡的负罪感……然而,在我一旁正看着我的背影的,却是一个男孩,非常像是女孩的小男孩……如果没有那一个部位在向我宣告他的真实性别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当成是还未发育的小女孩。
脱下鞋袜和裤子,我感觉伸向自己最后的防线的手有些颤抖。就连握着军刀与徐雨先厮杀,持着黑剑与伽忒娜托娅决死,拿起匕首与百里怆情互搏都没有抖的手,第一次抖得那么厉害……
“司先生?”秦惜莲似乎还没有打算先进去洗澡的意思,正在等候着我。
“那个,你先进去洗吧……”我咽了一口口水,机械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秦惜莲一脸困惑:“难道您是南方人,用不惯北方的澡堂吗?”
“有点……”我有些无奈。
其实澡堂并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要与其他人一起洗。在坦诚相见之下产生的尴尬,足以令不习惯与此的南方人原地升天——尤其是与这种性别似乎难以界定的人一起的时候。
“我明白了,那么我先进澡堂里面洗吧。”秦惜莲点了点头,“其实,我有些事情想要摆脱司先生……”
“哦?”我有些好奇。毕竟面前这个,再怎么说,也是绒生前的哥哥。说不定以后,他们还会重新再见到呢?即便那会为秦惜莲带来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