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舟站的远,周身都有人看守着她,根本动不了。
远远的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也隐约感觉到这人的气度非凡。
灰发男子面色苍白,嘴唇红颜,俊美孱弱,发带着独特的,怪异的美感,这种美感,让男女老少都移不开眼睛。
“我们要的人你带来了吗?”站在前面的年轻人没有说话,说话的是他身后的中年男子。
叶老爷窒了一下,他们要的人不在他这儿呀!
英雄呢,那位英雄呢?
叶家的人着急的左右张望,最后在另外一座山头上发现了他们要找的英雄。
“英雄,你要的人在这里!”
叶老爷身边的护卫卯足了气儿大声呼唤。
薄舟望过去,眼睛不自主的眯起来。
因为阳光刺眼,现在山头上的那个人又那么耀眼。
明明距离更远,但薄舟却能清晰的看到易嘉树那张熟悉的光洁白皙的脸。
他抿着嘴,孤身站立在山头,说不出的冷俊,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眼底有一片乌青,但依旧不能影响那张轮廓完美的脸,无可挑剔。
他乌发轻束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
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落两缕在两肩,泛着幽光。
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那双眼眸乌黑深邃,穿越了那么远的距离,落在了薄舟的身上。
落在她被捆绑起来的手上,勒出了深红的痕迹,落在了她有紫红色勒痕纤细的脖子上。
落在她凌乱的头发上,落在她苍白一份的肌肤上,落在她没有血色的嘴唇上,落在她耳边一道浅浅的血痕上。
落在了她面前有些破损的衣裳上,落在了她遥遥望过来,带着浅浅笑容的脸上,那双深邃的泛着笑意的眼睛上。
“别担心,易嘉树。”
她嘴唇动了动,浅浅笑着说道。
易嘉树皱起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耸了耸,绝美的唇形抿着。
一步步走过去。
眼神变得越来越幽暗深邃,显得狂妄不拘。
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她受伤了。
不在他身边,她身上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伤。
“换人!”
简短的两个字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薄舟被松了绑,一步步朝易嘉树走去。
身后邪修个个哭爹喊娘的朝着堂主,护法跑去。
薄舟步伐稳当的朝易嘉树走过去。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易嘉树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他看着慢步走过来,一脸笑意的薄舟,委屈,生气,愤怒,茫然,无助,这段时间失去她的恐惧的情绪全部从心里升起来。
远处,邪修已经跑到了俊美的年轻人身后,哭嚎着。
“堂主,护法,舵主死了,舵主死了。”
失去两条手臂,还两次犯下重大失误的薛蛟,被易嘉树抓到就自爆了。
“爹!爹!”吃尽人间苦头的叶依兰叶大小姐满脸娇泪,脚步婆娑的朝着叶老爷奔去。
“兰兰,兰兰!”叶依兰凄惨的样子也心痛到叶老爷了,赶紧迈了两步迎上去。
“阿姐,你没被邪修那群人糟蹋吧?”叶依澜从叶老爷身后窜出来,被心疼叶依兰的叶老爷一巴掌打趴在地上,“兰兰,受伤没有?”
薄舟现在易嘉树面前,短短几天不见,她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眼睛里少了对这个世界的懵懂,她笑盈盈的看过来,仿佛吾家有女初长成……
“为什么不听话?”易嘉树的声音嘶哑。
他说了在那里等他,不要轻举妄动,为什么不听话。
“因为我知道如果遇到危险,你会来救我的。”
她可能太过任性,但她的确,确信他会来救她,他不会丢下她。
“为什么不听话!”易嘉树突然大喝,情绪爆发把还在伤感的叶老爷,叶大小姐,还有哭天抹地的邪修和一脸愤怒的付护法都惊住了。
薄舟眼眶微微泛红,咬着嘴唇,咽下心里的委屈,道:“我只是想帮到你。”
哪怕是打听一点消息。
易嘉树看着可怜兮兮的薄舟,突然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拉过薄舟,头埋在她的颈脖上,闭上几天不曾闭上过的满是血丝的眼睛。
“为什么不听话?”他喃喃说道。
“我……”薄舟还想说什么。
“要是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要是我找不到你怎么办?!”易嘉树的声音又提高。
一股大力把薄舟箍住,薄舟感觉到一滴滚烫的东西落在她肩脖上。
“易……易嘉树……”她有些发愣。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这两天经历了什么。
也永远不知道,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她心里的那种惊惧。
更不知道,他差一点……就找不到她啊。
薄舟身子直挺挺的,手伸起来又放下去。
最后轻轻拍着易嘉树的后背。
她看到了眼底的乌青,也看到了一向臭美的他胡子拉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更感觉到他此刻抱着她用力的双手,何德何能,有一个人这样在乎她?
薄舟蹭了蹭易嘉树的肩膀,等她真的离开那天,她无法想象他会怎么样。
“易嘉树,我们约定,要是我下次再不见了,我还来这里等你好不好,这样你就不会找不到我了,我也不会找不到你,我们都在这里等对方好不好?”
“不好。我不会再让你消失在我眼前的。”易嘉树倔强的道。
斜对面一个年轻人一直看着相拥的少年少女。
他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用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眼睛看着这里,看着那个清秀的少年。
“的确很年轻美貌呢。”他浅浅笑起来,冷漠的眼睛终于有一块冰融化。
俊美的容颜上浮现一抹笑容,天地为之增色。
如果说易嘉树是清秀的极致,叶大少爷是美貌的纨绔少爷,那这个年轻人则是最具攻击性,凌厉的美貌,一颦一动,都如同一把正在出鞘的锋利的剑,而这柄剑最锋芒的地方,依旧是他绝世的容颜。
“少主!你不能过去!”付久满顿时大惊,拉住一意孤行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