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过童奈都看不懂的数学题,何浅也只是挣扎了几分钟,对着答案思路乱的像一团麻一样。最后还是拜倒在答案的石榴裙下,完完整整的照抄一遍,准备乖乖等着老师讲。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数学老师不收卷子的基础上,第二天早上何浅踩着点到班级后去了洗手间两分钟,回来就发现放在桌洞里的数学卷子不翼而飞了。
“哎!”何浅的手还挂着几滴水珠,在桌洞里不停翻腾,“这谁去卫生间拿了我的卷子还是怎么了?”
“不是卫生间。”童奈伸个懒腰,看着头都快埋进桌洞的何浅,“刚才班长说老师要收卷子,我看见你放进桌洞了,就拿出来替你交了。”
“你不用感谢我……”
“我感谢你大爷!”何浅一声狂吼,铁制桌洞还自带回音效果,童奈听没听见不知道,反正她自己的耳朵是差点被自己震聋了。
童奈也是被吓得一激灵,还以为她题没做完,可他刚刚瞄了一眼,明明就都写了啊。
“我去……”何浅又低声嘀咕了一句话。童奈听不真切,但也能猜个大概,“我和你说,女孩子骂脏话是不好的行为啊啊啊!”
班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何浅的手掐着童奈的腿,“没骂你。”她叹了一口气,“我头卡桌洞里了。”
……
幸好只是一时着急想出来才不小心卡住,何浅平心静气后,慢慢地把头挪出了桌洞。卷子被交上去倒不是什么大事,童奈的爪子罪不至死,主要是自己昨天晚上可是把答案直接复制粘贴了呀。
这下死定了,何浅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数学老师是何许人也?那是连辅导书都不允许学生带的奇葩啊。
“明天我的课上,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本书。”
何浅至今仍然记得自己曾经在某节数学课上一个知识点忘记添进笔记本,数学老师又快嘴早就念完了,她只能把自己的一本辅导书翻开查一下。概念可能对于童奈这类人没用,但这类人里一定不包括她。
拿出来不到一分钟,何浅就察觉了背后那利剑一样的目光,冷汗瞬间爬上脊背,然后她就收到了数学老师的又一次警告。
上她的课,不许带辅导书。
她当时懵懵地被警告一番,经迟意提醒,才明白自己是挑战了老师的权威。这就导致后来她去书店猛挑数学辅导书,迟意还问她是不是和数学老师杠上了。
这么一个在意自己权威的人,如果恰巧有试卷的答案,恰巧又看到了自己复制粘贴的答案。那完了,这节课同学们又可以见识到她的暴脾气了。
但上数学课的时候,数学老师是面无表情地走进来,面无表情地讲课,何浅心惊胆战了半节课。本以为要迎来一场暴风雨,结果连一滴水都没看到。倒是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盹,差点流了点口水。
“讲到哪里了?”何浅迷迷糊糊问进度,童奈一指,马上就到最后一题了。
“这张卷子整体不难,但花果山偏偏就有这么一个美猴王。”数学老师难得来一回冷幽默,“最后一道题,五十个人,二十五个人没写,二十一个人胡写,还有三个给我整个半知半解。”
迟意的心算发挥在了这不合时宜的时候,“那不还剩一个?”
“是啊。”数学老师貌似是听到了这句话,迟意连忙捂上嘴,就听她继续说道:“还有一位同学超我意料,居然答的那么漂亮。”
“何浅?”
“唉嘿!”何浅清清嗓子站起来,看来该来的总是会来,数学老师皮笑肉不笑,“来,你来讲一下这道题。”
“我不会……老师。”
“不会?”数学老师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拿起何浅的卷子将背面展示给同学,“可你最后一题解题步骤写的这么详细,和标准答案一字不差,别告诉我出卷人的答案是从你那里抄来的。”
拐弯抹角的说何浅抄答案,同学们一下子便明白过来,有几个还小声地凑在一起议论。
“没想到哎,几乎从没落下过前三名的人抄答案。”
“不会的吧,二中监考这么严,应该只是不会临时看一下的吧。”
“难说……现在的作弊技术手段层出不穷,谁知道呢。”
“我前几天还看见她和体育班的人混在一起。”
……
齐悦然坐在她们旁边,听着她们议论的声音就觉得烦,何浅和老师还处于僵持状态,她一直就在忍,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觉得,女生的嘴碎毛病真的太可怕了。
何浅还站着,听老师说教。同学的议论她没那个顺风耳听不见,听见了估计也就是个翻个白眼就过去的事。
“都快期中考试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下课铃一打,数学老师板着一张脸就走了出去。何浅终于可以坐下,童奈看她捶腿,皱眉问:“没事吧?”
“没事,姐腿长,没事。”
“腿长和这有什么关联吗?”
两个人正打趣,齐悦然走过来将她的卷子还给她,还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又咽了回去。
“我对不起你。”童奈双手合十,早知道不发答案给她,胡写乱写也好,半知半解也罢,总比这单拎出来的vip待遇要强。
秦笑转身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她,却瞧见卷子上一抹显眼的痕迹。拿过来一看,一闻,“你这卷子还是薯条味的。”
何浅捂脸,那是昨天晚上精力体力双双告急,只能吃点油炸食品顶一下。结果不小心掉了点渣在上面,她就赶紧用手一拨,结果忘了她手上的残渣比掉的还多。而且,手指上还不止一点点残渣,还有……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三重拒绝已经不能表达此时的尴尬,她突然觉得头卡在桌洞里也没什么好怕的。人生何处无尴尬?何必单惧这一朵花。
……
齐悦然这一整天心里都不是什么滋味,绝不是因为何浅,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校门外等着一辆车,她收起自己一脸不愉快的表情,强迫自己弯起嘴角走了过去。虽然是自己妈妈的车,虽然是喜欢坐在副驾驶,她依旧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她怕,害怕妈妈,从小到大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