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股长，可能有点不对，你最好跟我来看看”，牛副科长直接说明了来意。


    赵有福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没有提问，直接说了一句“带我去”。


    “好的，走侧后门”，牛副科长应了声后，还是很尽责的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我们发现一批陌生面孔，他们没有排队，而是站的远远的看着，我担心出问题。”


    赵有福一时也无法判断那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便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两人很快从礼堂的侧后门绕到了前广场。


    牛副科长指着远处的三群人给赵有福作了下介绍。


    “就是他们，我刚才数过了，一共135个人，分成了三波，他们……”


    赵有福观察下三波人，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男女差不多各一半，穿的也很普通。


    他没看出对方有想闹事的意思，便问道：“有没有叫人去问问他们？”


    “还没有，发现可能有问题，我就先去找你了，我现在……”


    “不用了，麻烦您跟我一起过去下吧，我觉得他们可能也是来面试的。”


    赵有福说完直接向着距离最近的一波人走去。


    牛副科长想拦，但被赵有福瞪了一眼，也便没有真的动手。


    “你们是来面试的吗？”，赵有福走到人群附近停下来直接问道。


    “是的，你也是吗？”，短暂的沉默后，一个胆子大的女生站出来回答了问题。


    “那怎么不过去排队？”，赵有福指了指身后的队列。


    “我们是外厂的，你们是这厂里的吗？是要赶我们走吗？”，那女生也没隐瞒，还指了指穿着制服的牛副科长问了一句。


    “不管你们是哪里了，都可以面试的，那些人你们认识吗？”，赵有福指了指另外两拨人。


    “真的可以吗？太好了！我就说嘛，招工也没说只要本厂子弟，你们还不信！”


    女生明显有些兴奋，还回身对一起来的人抱怨了一句。


    而后才对赵有福说道：“我们都是机械厂的，那边的是纺织厂和面粉厂的。”


    “那你们怎么来我们轧钢厂啊？你们厂里不需要人吗？”，提问的是牛副科长。


    这问题也是赵有福想问的，他默默给牛副科长点了个赞。


    “没有编制，临时工都不需要那么多，我们也是来碰碰运气的，哎～”，女生说完叹了口气。


    赵有福想想院子里的那些人，也便明白了，编制有限，孩子很多。


    但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一大特性吧。


    不过，总算是搞清楚的情况，属于虚惊一场，赵有福也是安下了心。


    他也不准备继续停留，只说了一句，“去排队吧，后面人可能更多”，就带着牛副科长离开了。


    等他走出几米后，才听到后面有人向女生打听他是谁。


    “还真是一群单蠢的人啊，到现在都没想到问问我到底是谁”，赵有福心里想了一下。


    大约因为两个主任在坐镇，整个上午的面试过程还算顺利。


    到11点半的时候，已经有超过500人完成了材料初评，其中有近100人拿到了面试资格。


    但工会礼堂外等待的人还有四五百人的样子，而且还有人在不断赶来。


    赵有福和两位主任商量了下，最后决定让食堂帮忙送些饭过来，所有人轮流吃饭，面试不停。


    至于排队等候的面试者，也安排食堂那边单独开两个窗口接待吃饭。


    赵有福也是趁机叫来黄有田，让对方顶替自己一会，他要借中午的时间去趟《群众日报》那边。


    等赵有福赶到《群众日报》时，黄有田的父亲黄进民已经等候多时了。


    “黄伯伯好，麻烦您了”，赵有福一如既往的有礼貌。


    “客气什么，坐，你的需求有田跟我说了，我们一件件办，办完再去吃饭。”


    黄爸也是利索的很，说完立刻就开办，一点也不给赵有福说话的机会


    “先是你的证件，在这里签个字”，黄爸将两本工作证，和两张单子推给赵有福。


    赵有福在指定位置签好字，扫了一下眼工作证，确认是自己的名字和照片后就收了起来。


    “好，第二件事，内刊影印件，两份，在这里签字”，黄爸收好之前的单子，又推过来一个档案袋，和一张单子。


    赵有福打开就看到两份影印件。


    他拿出来仔细看了下，发现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影印件上除了自己的文章和页头、页码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信息。


    空白处还打着一个编号，以及期刊的发行日期，和申请影印件人员和用途信息。


    “这个要保存好，专件专用，如果出现遗失，需要第一时间来找我报备。”


    黄爸见赵有福看的认真，特意解释了一句。


    赵有福点点头，小心的将影印件装了回来，而后在单子上签了名字。


    “嗯，第三件事，你想找的专注于科学研究的专家，我联络了一些，他们都比较忙，所以……”


    “麻烦您了，这个事情是我着急了，可以先不联络了，谢谢您了。”


    赵有福不等对方说完便赶忙说道。


    他知道这个事情是他着急了。


    昨天他想着全总服务标兵的事情，想要加快系列文章的进度，所以想让黄爸帮忙联系。


    但他现在忽然就想明白了。


    如果他对对方做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只是随便采访下，那写出来的文章也不过是浮光掠影而已。


    至少他自己是不会满意的，哪怕是能帮助他拿到全总的服务标兵。


    所以，他决定坚守本心，只写那些自己熟悉，了解，敬佩的人，和他们的事迹。


    “行吧，我后面还会留心的，如果有合适的，我会告诉你”，黄爸见对方说的坚决，也不强求。


    “好的，最后一个就是我的稿子了，不过，看我的稿子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赵有福说着，把顾姗姗和黄有田写的文章先递了过去。


    “哦，这是什么？也是稿子吗？”，黄爸笑着接过了稿子。


    “与「生命」有关的「拥抱」—记「生命的拥抱」急救法？这是医学领域的文章吗？”


    黄爸开始只是随便扫了下，而后却是看进去了，前后反复对照了看了几次，才问道：


    “这文章上说的数字都是真的吗？”


    赵有福点点头。


    “这个文章里的赵同志是你？”


    赵有福笑了笑没接话。


    他不想说瞎话，但昨晚他已经把能解释的都解释过了。


    最终也只是把赵有福同志变成了赵同志而已。


    黄爸知道这是对方不想多说，也没纠缠，又问道：“准备投稿？社会版？”


    “我就是送一下，具体您翻过来看下。”


    “还搞的挺神秘，你……有田？姗姗！这，这稿子是他们俩写的？？”


    黄爸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稳重沉稳的领导形象，全身上下透出的都是震惊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