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治好了?”
卢顺瞧见王启被丫鬟领着送下来,连忙凑上前。
王启摇摇头。
“不过我的法子,有用。以后得天天来了。”
“那感情好。”卢顺笑的很开心,“我陪着你,给你拎个包,打打下手什么的……你那种驱邪的法子啊,吃体力。我给你分担分担。”
“也好。”
王启也不点破卢顺的小心思,“不过你可注意你的身体啊,免得英年早逝。”
“看你说的!”
卢顺神色一正,“我大多时候都是雅玩,不伤身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楼。
抬眼就看见几个熟人的身影。
“恭喜谢差爷啊。”
“谢差爷真是好福气,能被县尉大人的千金瞧上,真是好本事啊……”
春水阁门口,一帮人前簇后拥着谢大脚走了进来。
只从只言片语中就知道,
这谢大脚竟然和当初的周福一样,被季世昌的千金相中了吗。
“真是狗屎运啊。”卢顺在一旁愤愤不平,“那季世昌也是老眼昏花了,这样的人也能当女婿吗?他都不如让我做。”
他碎碎念着,“也不对啊,听说他那七个女儿,四个已经嫁为人妇,当上了贵妇人。”
“剩下三个常年养在深闺中,也就是那些个乡绅权贵举办的大宴上才会带着转一转。我楼里那几个身价不菲的朋友才见过。这谢大脚是怎么跟她们认识的。”
“那谁知道。”王启开口,“而且你也别太当真。”
“人家是被千金瞧上,又不是被季世昌看上。”
“哦~也是。”
卢顺恍然的点点头,“那这事儿还八字没有一撇呢。”
“那他就设宴啊。”
“真是张扬。”
卢顺正吐槽的起劲,就看见谢大脚径直朝着王启走来。
他站在王启的面前,微笑道,“王兄,我今天还在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
王启不动声色。
“叙叙旧啊。”谢大脚面带微笑,已然有一种公子哥的‘优雅’做派了。
“要说我能有这一步,真得感谢你。”
“不对,是要感谢周福。”
“要不是那家伙小肚鸡肠,妒忌你的相貌和本事,甚至到最后荒唐的还要截杀你……”
“我也不会有机会向县尉大人交投名状,换来今日的运道。”
谢大脚叹了口气,
“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落了个被县尉惦记。惹上了这无妄之灾。”
“这世事啊,就是就算你刻意的远离了小人,小人还是会自己黏上来,故意恶心你……”
“唉,你说说看,这世事是不是无常也无法揣测啊。”
见王启神情有些动容,谢大脚趁热打铁说道,“我在这儿跟你透个底吧。”
“有人想在冬狩对你动手。”
“而以你现在的境界,肯定躲不过。”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不过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把身上的秘密交出来……我可以在县尉大人那边替你求情,让县尉大人出手,帮你免除掉那些麻烦。”
“没准也能如我今天这般,峰回路转呢?”
谢大脚苦口婆心。
而王启,脸上则露出了一抹讥笑,“你来求情?”
“季世昌会听你的吗。”
“想来在他那,所谓的‘千金意中人’,也就是一条狗吧?”
“刚刚的那些话,你不让再说一遍给自己听听。”
不料谢大脚对此却神色平静。
“做狗又如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出来混,是要讲势力的,看的是背景。”
“我倒觉得这不丢人,总比丢命强不是吗?”
“你看我现在…替县尉大人笼络人心,多好?”
他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挤出一分笑容,“王兄,该说的我都说了。反正距离冬狩还有些日子,您好好想想吧。”
“想你姥姥。”一旁的卢顺嘴里嘀咕。
这谢大脚像是没听见也不恼怒,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卢顺一眼。
在他眼里,
王启是个人物。
但那个卢顺…一个家里有几个小钱的寻常差役而已。
跟他置气,掉身家。
一转身,
谢大脚在前簇后拥下上了二楼。
一边走还一边喊道。
“兄弟们今天敞开了吃,不差钱!”
随着谢大脚赴宴的,除了原本跟着他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一些三班的差头,和一些个不算特别有钱的良家子弟。
前呼后拥的,足有二十多人。
可谓排场十足。
而王启和卢顺,原本的好心情也被突如其来的谢大脚给毁了大半。
“这个谢大脚,比那个周福还要恶心!”
卢顺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王启只是点点头,没再多言。
两人就这么消失在楼中。
三楼上,
高序将下方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一口我开胃,一口肾不亏~”
小院里。
王启大口的炫着群英荟萃,哦…应该叫三味聚气散。
一边吃着涮石牛妖肉。
破境之后,
他饭量暴涨。
一日能食二十五斤妖肉。
可谓是天赋噌噌往上涨。
囫囵的将五斤牛妖肉的晚饭吞下,王启便立刻站起身,在空旷的小院中开始修行。
龙气滚滚,如有神助。
原本是‘细嚼慢咽’的修行路子,如今有了风卷残云之势头。
呼~
王启周身,突然卷起一阵妖风。
风不随天走,反倒伴随周身。
滚滚黑气倒影在王启的瞳孔中。
一瞬间,
他眼前的世界陡然变化。
有巨妖落脚,如天柱嵌入大地。
云雾中,
龙吟聚万里云,苍天骤暗。
滔天魔气汇聚在周身,化作千百只怨灵冲着王启咆哮。
哭嚎声、惨叫声、大妖随意掀起的浩荡余波……
无数的画卷陆离流转。
王启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血红一片。
他猛然从眼前的‘世界’中惊醒,意识到了什么。
摸向腰间。
大蒜被他拿出来。
大味破魔丹一股脑的被他吞进去四五颗。
背后的桃木剑也一样如此。
沾染着月狗妖血,一套闪电五连鞭,不讲准头只讲力度的往自己身上乱砍。
终于,
眼前的画卷被桃木剑撕裂。
王启终于回归现实。
“呼呼……”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周围的夜深人静,呼吸着从鼻尖涌进身体的冷气。
“幸好,我随身带着这么多驱邪的装备。”
王启心有余悸。
看来想要修行龙象密武,驱邪师这条路还得继续精深一下才行啊。
“不过这三味聚气散的效果,确实太好了。”
“炼化五斤牛妖肉,就能炼出异象来…这放在小说了,妥妥的顿悟啊。”
王启先惊后喜。
如此一来,
他想要将龙象密武的第一重练成,或许都用不着五百斤。
或许突破就在下一餐。
王启甚至觉得,刚刚在三味聚气散的加持下。
自己做到了百分百吸收的程度。
突然,
王启眼前浮现出湛蓝色的文字。
【石块化:发动时,可以瞬间完成全身气血的石块化。但在此期间无法行动。】
(备注:此法可晋升,完成局部气血的石块化,并获得行动能力。石块化的强度虽气血提升而提升。)
一份三味聚气散,还有了意外之喜。
石块化!
王启的身体瞬间僵硬,宛如石雕般定在原地。
只有双眼可以转动,观察四周。
随后,
王启解除。
冬狩在即,很多恩怨怕是都会借机释放出来……
明里的,暗里的,都说不准。
这种时候,每一分实力的提升都是至关重要。
那群英荟萃,是得每天来一碗。
……
第二天一早。
王启就直奔春水阁。
一进门,立刻就被早早等候在门口的小银春迎上了三楼。
桌上要早就贴心的备好了昨日王启打包带走的群英荟萃。
“知道您爱吃,特意给您备了一份。”
银春温婉的介绍道。
“您先吃点东西?”
王启看了眼已经坐在桌边,身板挺直却脸色惨白的陇公子。
“还是先治病吧。”
“陇公子,今天我想换个疗法。”
“哦?王先生请讲。”陇公子颇有兴趣。
“今日我想专攻一点,以点破面。不知陇公子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
王启觉得是没问题的,但万一出问题,那就不好办了。
所以还是先问一下。
“当然可以。”
陇公子面容平静。
然后,
撸袖子、开眼、蘸料、挥拳……
王启开始治病。
他这次更加卖力了几分。
自己也想借着陇公子的疑难杂症,好好研究驱邪之道。
王启这次出拳极重。
震得脚下的客人们都纷纷走出屋门,冲着三楼赞叹着‘谁家猛士之神勇’。
瞳孔中,
魔气激荡着溢满整间屋子,甚至浓稠到久久不能消散。
高序和银春,都出现了不适的症状,眉头微皱。
陇公子见状,便让两人先行出去了。
这第二次治疗。
王启从早挥拳到晚,直到黄昏之时。
随着瓷器碎裂般的一声猛烈脆响。
屋中的两人都为之一愣。
紧盯着陇公子手背上,一块脱落下来的青色鳞片。
“公子?!”
屋外听见动静的两人,猛地冲进来。
四人看着那片青鳞,表情各异。
银春眼带泪花,嘴里喊着恭喜公子。
高序面露复杂,却也附和着银春的话术。
王启则是大喜。
这么难缠且顽固的邪病,自己都撬动了!
不过他看向陇公子那开始有了点血色的面孔仍是一脸平静时,心生疑惑。
“陇公子,怎么了?”
陇公子看向王启,微笑道,“我在想,王先生的医术如此高明,这药钱要怎么给。”
他声音一顿,继续说道,“我昨天听高兄说,王先生和黑河县的县尉有恩怨?”
“这事说来复杂……”王启刚要道清原委。
却见陇公子微微抬手制止。
“术业有专攻。”
“王先生是驱邪大师,负责驱邪就行。”
“季县尉是文官,最擅长写文章讲道理。”
“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让那位季县尉自己讲清楚就好了。”
“权当是定金…的一成吧。”
“我的药费,倒也不能太廉价。”
下一刻,
陇公子看向高序,“高兄,麻烦你跑一趟,让季县尉滚过来见我。”
王启眉头一跳。
这陇公子讲话,好像斯斯文文,又好像狂到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