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到达目的地的则是黄忠与马良二人,五千大军浩浩荡荡来到武陵郡内,早有人告禀太守金旋。
金旋不知何意,乃集将校,整点精兵器械,准备出城迎敌。
忽报有使下书至,金旋拆开使书,乃是刘琦所下,数略曰:“今琦初掌荆州,恐荆南四郡民心不附,遂遣使以作安抚之意。
请无忧也,若归其心,不改其职,还掌郡内诸事,宜速归心,吾荆州可上下一心而北拒曹操矣!”
看到书信,金旋心方安,从事巩志亦谏:“刘玄德乃大汉皇叔,仁义布于天下。
加之黄汉升此人骁勇非常,箭术更是百步穿杨,太守不闻昔在攸县据守江东大军乎?不可迎敌,不如纳降为上。”
金旋遂从其言,便赍了印绶,开城纳降,马良遂进城贴榜安民,随后亦是同样的操作。
乃令黄忠尽收武陵之郡兵,掌于麾下,不合格者汰录为屯为辅。
马良则和兄长三人并带来的四十余人便对武陵郡内大小官吏进行考核。
考核开始之后,马良的眉头越皱越紧,武陵郡内吏治竟然糜烂如斯!
主官之中,只有巩志是为中上,其他皆是下等,更有一人,其评价更是下下。
然因何占据郡内高位也?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武陵郡最大的世家的家主的罢了。
这成何体统,唤来金旋问之,金旋乃道:“无他则蛮夷不顺,钱粮不丰,郡兵不能用也!”
马良闻言,阴沉着脸便不再说话,他的三位兄长面色也非常不好看。
军师在他们来武陵之前可是交代过任务的,此些任务兹事体大,叫马氏兄弟十分欣喜却又感叹非常。
令马良和其三兄安抚武陵,又令幼弟马谡安抚零陵。
并以马良总督武陵零陵二郡事,抚郡内民心并武陵、郁林、交趾三郡蛮夷,日后兵发交州,郁林、交趾也为马良总督。
而后更是以四郡为依托,或离间,或招揽,极尽手段令牂牁、兴古、云南、建宁四郡蛮夷归心,待刘备大军征益州之日。
可由南而北,一举平定益州!
马氏兄弟意识到,这是马家的机会!绝对不能将此事办砸了!
但现在见武陵郡如此,马氏兄弟才知道此任务是多么的艰难。
然而不难怎么能体现出马氏五常的本事!
刘备可是在诸葛亮的建议下,给了马良便宜之机!
“将所有不合格的官吏全部沙汰,明日便可不用来官署了。”
随后也学着诸葛亮的手段,在武陵郡内发布求贤令,开始招募贤才。
然而一个郡内哪有这么多贤才?能识文断句的都少的可怜。
好在有诸葛亮珠玉在前,马良只需要萧规曹随即可,乃令遍寻郡中识字之人,本打算亲自教习。
奈何有些人天资愚笨,能识几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让他们再学些其他的,那简直就是困难重重。
“昨日武陵郡存粮五千石,今日又来三千石,从而相加,不就是八千石,八千石么!你怎么还记为三千石?
昨日的那五千石何在?被你尽数食了不成?”那人看着马良竟不好意思的笑了:
“回禀先生,小民食不万五千石,只需一斗即可。”说罢,又挠起来脑袋。
看着那张憨厚的笑脸,马良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这一刻,他由衷地感受到了军师的不容易。
想要让一介平民打通与世家的壁垒何其难也?莫说家族底蕴,便是天资这一块就是深深的沟壑。
“先生可从中挑选天资中上者自成一班,先生或可亲自教习,也可令我等代劳,其他天资下等者亦成一班,
我等皆可代劳,昔日军师教习我等便是这般,如此天资高者可早日合格,为主公解难,天资差者亦可令多多学习,互相参考,
用军师话说:‘彼既惘,可令其多学多思多问,以待其顿悟之日可矣’。”
这时,那四十余人其中之一便对马良建议道。
马良闻之,双目一亮,赞道:“如此甚妙,甚妙,汝为何名?在军师听习许久?”
那人答道:“某姓郭名攸之,字演长,南阳人,在新野之时便随军师左右。”
“善,此些人便由你来分班教习,你可选些人与你一同教习,若天资高班需要吾教习,你尽管言之。”
郭攸之大喜:“必不负先生所望。”
教习这些只能算堪堪识字的人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但对于郭攸之来说,这是一个向上的机会!
而且郭攸之可是见到军师当初是怎么教习,那些连眼前这些人都不如的如何学习的。
他有这个经验!
而马良罢黜一应不合格大小官吏也迎来了狂风骤雨。
那武陵世家之首姓阮,家主名康,家有土地十万余顷,占了作唐县所有土地的一半。
更有钱粮辎重无数,部曲奴仆无数,阮家亦在武陵郡谋了个郡尉之职,传至阮康,已历五代。
便连金旋都不敢轻易得罪他,这次被马良率一干人扫了面子,又去了官职,如何肯服!
当下便找到金旋,备说如此,金旋冷笑道:“阮家主未见吾太守之权已然旁落乎?”
阮康轻哼道:“既如此,当日如何却降?不如整军备战,胜负还未可知!”
金旋斜睨,不发一言,心中却道:“不是尔等恋栈权位,见刘琦书说还掌郡内诸事这才选择投降的吗?这会儿又归咎在吾身上!”
虽然话没说出口,但金旋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一切,阮康见之,哈哈一笑:“太守勿怪,皆是我等鬼迷心窍,谁知那刘琦恁的言而无信。
我等出城归附,他却收了我等官职权柄,叫我等日后如何自处也?还请太守不吝随我一行,我等商议一番该如何是好。”
“汝等想要作反,吾可不参与其中,反正吾太守之位尚在,马季常亦言考核之后武陵还以我为守。”
“非是作乱,太守勿忧,想那马季常非刘琦并刘备下属?其言可信乎?今后有他在此,太守还有昔日之权柄乎?
我等会聚只是饮酒商议,看怎可不失权柄,我阮家世代忠臣,如今已历五代,不可因我而失。”
“哼,如此最好,若是作乱,我自当告之马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