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难以理解之中,韩晨的女子班既然也招了十几人。
这十几个不少都是林敏的好姐妹或者与林宝山交好的商人家的子女,其余的便都是冲着韩晨来的。
见到这种情景,林宝山有些后悔了,怎么那个时候不阻止韩晨呢!这下好了,给自己的女儿找了这么一般对手来。
这几日他在商社一直跟韩礼打听着韩晨父母的消息,就等着来京之后去他们家提亲了。
既然有了学生,那就要开班了。只不过这上课的老师却让韩晨有些伤脑筋,有几个教授都是拒绝给她们上课,这也难怪!这几位可都是有名的守旧和顽固。
韩晨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找曾布。
曾布这段时间在书院很是自在。
每日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在院子里溜达一圈,用完饭边去上节课。下午若是有时间便去指导指导那些明年春上去参加春闱的士子。
然后他便骑上毛驴溜达着去研究院,每日那里都有些稀奇的东西,这让曾布很感兴趣。
“什么?让我去给一群小娘子上课?”曾布瞪大了眼睛看着韩晨,似乎想看清楚韩晨是不是发晕了。
“先生,学生便是学生,何需分男女?”韩晨笑着反问道。
曾布一楞,不由地笑道:“你啊!就是想法多,那我便去给她们上几节课。”
不过,这第一节课,还是韩晨上。
一群小娘子看着教室里那崭新的黑板,都很是新奇。
韩晨和曾布一同走进了教室,韩晨直接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唰唰写下几个大字。
“男女平等”,看着上面的是个大字,这些小娘子们都是愣住了。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告诉她们这样的话,听得都是什么未嫁从父,出嫁从夫,相夫教子等等,自己也能与男人平等了,这倒是让她们觉得很是新鲜。
“韩先生,那这为什么古往今来,都是要女子守贤德,三从四德,却从未有人说过男女平等呢?”一个小娘子笑道。
韩晨严肃道:“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从何而来。在上古时期,女子在族群中占据着主导地位,一是因为她们能生儿育女,再一个因为她们从事的职责比男性的稳定。所以形成了以她们为核心的氏族,也就是母系氏族。后来随着社会的进步,男子在生产生活中的地位才越来越重,慢慢地形成了现在的样子。”
“今天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女子应该和男子一样,可以读书,可以做工,而不是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
“晓之,你这番言论可要有东西支撑,不然会要引起轩然大波的。”上课之前,韩晨将自己的材料交给曾布。曾布看完吓了一跳,这可都是先秦文献中不曾出现过的东西啊!
“过些日子定会让这些资料有强有力的支撑。”韩晨笑道。
韩晨历史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还是知道母系社会,半坡文化和河姆渡文化的。所以他前两日便让周望山领人西行,去往京兆府,去寻找半坡村。
只要能找到村子,然后挖掘,肯定就能找出一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言论。
在这之前,韩晨也只能小心翼翼,不敢讲得太过放肆。
“不过,这几日你可要受到一些人的诽谤了。”曾布笑道。
正如曾布料到,这个女子班的开设立刻就遭到了一些守旧顽固分子的攻击。
《东京日报》第二日的头版便是“败坏风气,且看蒙新书院如何不顾礼教!”
“你别说,这都改用从左到右的排版,再加上标点,着实让人看上去舒服。”韩晨笑道。
自从书坊加大了左右排版书籍的印刷力度之后,迅速扩大了这种排版的影响力,渐渐也使很多地方用上了这样的排版。
“大哥,您看看内容啊!”林绪看着韩晨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由急道。
“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陈词滥调罢了。”韩晨不以为忤。
王旁哈哈大笑:“晓之,你这心胸倒是开阔,只怕那些君子可没有你这心胸。”
“没有心胸的人早晚得气死,何必在意呢!”韩晨笑道。
任由他们说去吧!韩晨却不在意,反正自己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他们闹也闹不起多大的风浪!
在军器监里,韩晨已经准备说服章惇,在个别车间,全用女子来进行工作。
“用女子?”章惇虽然也知道韩晨在书院办了个女子班,却是没有想到他会更进一步。
“对!在一些不需要太多体力的车间,咱们直接全换上女子,这样就能将男工匠都解放出来,能将军器监的效率大大的提高。”韩晨知道必须要有甜头才能让章惇支持自己。
“这倒是可以试试,不过一定要防止出现男工匠去骚扰的事情。”章惇其实对这个并没有太大的异议,只要能提高军器监的产量,让自己的政绩变得更加好看,他是无所谓的。
当然前提是不能因为此事出了纰漏而牵连自己。
“这个是肯定的,我准备让人去制定一个制度,严禁男女工作期间有接触。”韩晨笑道。
天气越来越冷,韩晨也督促工程加快进度,争取在上冻之前多建几个车间。
一群包裹得十分严实的人路过一间车间。
里面的一个年轻工匠向外看去,低声道:“是不是那群小娘子?”
“好像是唉!”另一个工匠道,他一说完,旁边几个人恨不得将头伸出去。
他们大多数都是家境贫寒,吃穿都极为困难,更是很少有机会进城。
除了自己的姐妹,几乎很少见这么多女子,自然是很是好奇。
“莫看了,今天早上不说了嘛!不准偷窥,不准与之说话,你们都忘了?那可是要罚钱的啊!”一个年长者的工匠呵斥道。
几个人赶紧把伸出的头收回来了,别的不怕,只要是罚钱便要命了。
年长者看着几个人那笑道:“好好做工,多攒些钱到时候娶个娘子,到时候回家天天看便是。”
“师傅,俺师娘去了没?”一个小学徒笑问道。
“唉!小子还小,离不开人。”年长者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