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没有料到秦卿还会记得，毕竟以她昨天的酒醉程度……还是说……


    “你昨晚真的醉了？”


    敏感而多疑，或许是周衍当前身上背负的唯一缺点了。


    “嗯？你怀疑我装醉吗？”


    秦卿如今思绪活络，一下子就点出了周衍的话外之意，当即有些不快。


    “哼，我才不屑干那种事呢。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害我喝醉的……过分。”


    秦卿冷不丁翻了个白眼，她的这个反应看在周衍眼中，总算可以确定了，她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嗯，我想明白了。”


    确切地说，他想了一整夜，他对自己的感情关系谨慎极了。


    秦卿仿佛准备接受审判的囚徒一般，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周衍的下一句话。


    “我们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就挺好的。”


    这是秦卿始料未及的回答，她还以为，她还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呢。


    然而，要是这会儿就轻易灰心丧气的话，她就不叫秦卿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秦卿的眼神无比清澈，仿佛她的世界里黑白分明，这回，她是铁了心要周衍给出一个她能够认可的理由。


    “我已经不是随心所欲喜欢一个人的年纪了。”


    周衍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做出了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不喜欢我吗？喜欢，还是不喜欢？”


    秦卿的眼神无比地坚定。


    “是喜欢的。”


    周衍无法逃避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欺骗她。


    “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在害怕什么？”


    从第一天认识开始，秦卿就意识到了，他对大部分人都有着一种距离感，那是礼貌的疏离，不刻意过于接近，仿佛早将彼此认定为生命中的过客一般。


    谁知道，出现了秦卿这个异端，一次又一次扰乱了他本坚硬如铁的心。


    “在一起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别傻了，小朋友。”


    周衍笑得无奈，他试图去摸摸秦卿的脑袋，然而却被生生避开了。


    “我才不管，我也不信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难道你会伤害我吗？”


    这个年纪的秦卿，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周衍在说什么。他担忧的是，年龄上的差距，工作上的隔阂，还有……如今的他更加想要的是一个稳定的未来，然而他不确定秦卿已然做好了这个准备。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刨根问底的本性暴露了，秦卿无比认真地盯着周衍，试图找出一个她能明了的答案。


    周衍回看了她许久，最终才问道。


    “你喜欢我什么？”


    “嗯？”


    以秦卿的坦诚，本应脱口而出的，然而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答案。她埋头苦想了很久，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间，就喜欢上了。


    也不知道是去医院途中的一瞬间，还是吃火锅的一瞬间，还是工作中的一瞬间，还是……第一次见面被拉扯住帽子的那一瞬间。


    “我也不知道，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了。”


    “或许不是喜欢，只是一种依赖和安全感作祟呢？”


    面对周衍的逼问，秦卿抿紧了唇，第一次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