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面带桃色,双瞳含笑:
“爷,酉时能打鹰天门过的人岂会真是愚笨之人,不知这处天险乃人力所为。他们敢走,自是不惧。”
杏儿眸眼微敛,“不惧者无非一是他乃施力之人,二乃他为打力之人。”
眸儿一转,浅浅笑:
“爷认为他们不是施力之人,那他们便不是施力之人。”
“爷,杏儿所言可对?”
“哼。”男子轻哼一声,杏儿杯盏再至男子唇边,丰唇微眠,仍是轻酌一口。“鬼心眼多,还嘴甜,我可舍不得把你许给赵五那个憨货。”
“爷……”杏儿手指轻轻滑过男子的耳垂,娇嗔道:“爷尽取笑杏儿。”
“爷,疼你不好吗?”男子微眯双眼对上了杏儿含春的媚眼。“死妞子,挠得爷心尖痒痒的。”
手摸向了杏儿如丝绸柔软桃红的脸蛋,男子嘻嘻而笑。“珠桃生嫣着霞绯,美人似玉若黛粉。”
“爷,想郎君了,嘻嘻……”
“死妞子,皮痒痒……嗯……找打。”
香车氤氲,风光旖旎。
一
“师傅,那赵五来得古怪。”赵春水垂眉喃语。“他家主子什么人,怎会有如此之心?”
“哦。”苏谨言眉眼舒展开来,问道:“何有之怪,如何看之?”
赵春水似是早有想法,脱口而出:“他家主子若真有心,必让我们一同随之。还有那赵五行头装束非是奴子家士,倒有些江湖义土之相,可又非之。”
苏谨言点头,轻轻一笑:“你怎看出他不是江湖之人?”
“我有留意,此人手指关节粗大,虎口宽阔肉粗,手臂粗壮,”赵春水断言:“乃善用弓箭之辈。”
“这有何古怪?”苏谨言心里对赵春水的细心大为赞赏,他笑笑:“总不能以此论断他有古怪吧。”
“何不苦怪?就是古怪。”赵春水脸红眼急,抢言道:“他身无弓箭,却背着一把剑,这就有些藏拙,扮猪吃老虎令人对他不设防。还有就是大楚国善使用弓箭者乃是来自军中,怎会为家士?”
赵春水微歇一口气,红着脸接着说道:“他上马下马的动作一气呵成,以他之年岁而论,习剑拉弓,还习马术,这马术非是自练娴熟,乃是在军中受过苦练,加强特练才会如此这般娴熟。”
赵春水越说越觉得她言之有理,睨了一眼苏谨言,显得有些得意。“我敢断言赵五乃骑武出身,且在军中非是一般的骑士。”
“那又怎样?”苏谨言心中很是认可赵春水的言语,心里为她竖起大拇指,这嘴上却有看法。“赵五乃军武出身,更能言明他口中的主子乃是体恤百姓之人,他受主人之命前来关照,这更能说得通他们并无坏心。”
“是哦。”赵春水连连点头,似有些明悟,喃语道:“我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的确说得通。”
“可是,可是……”赵春水仍觉得是哪里有些不对,一时之间她也说不上来。
“行啦。”苏谨言柔言道:“别想那么多,管他何居心,有师父在,你就把心安心的放在肚子里。”
赵春水闻言,心里莫名一喜,展颜笑道:“师父,最厉害了。”
“你说的也对,这赵五不是一般人,他口中的主子身份极为非凡,与之同行,我们确实得小心行事。”苏谨言话语微停,皱眉道:“这种人他去玉门关干嘛?他们以商队行头赶路,莫不是掩人耳目,以防他人对他们不利?”
“对对对,应是如此。”点头如小鸡啄米,赵春水脸粉红目光灼灼。“定是如此啦。”
似又想起什么,赵春水欣喜道:“赵五刚刚过来,应是有查探之意,并非全是好心。”
那是自然,才想到呀。苏谨言抖了一马缰绳,轻喝了一声,马车跑快了些。
赵春水眸儿轻轻转,心里盘算着事,马车内传来马车夫如雷似的鼾声。
商队秩序井然,前后共五十几个佩刀身背弓箭跨马之人,拱卫着三辆马车,壁垒森严,连镖士都是锦衣皂靴,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商队。
轰隆隆一阵巨响,山坡上石头滚下砸得尘土飞扬。
许一时,尘土散去,可见前方乱石挡道。
乱石成堆阻挡了马车前行。
人影飘飘,乱石堆上站着三位汉子,肩扛大刀。
只听中间扛大刀的浓眉大汉高声喝道:“不想死的,留下买路财。”
“师父,有土匪。”赵春水抓着苏谨言的右手臂,她显得有些兴奋。
苏谨言看向赵春水,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赵春水鹅蛋脸嫣红,杏眼灼灼,那兴奋的模样令苏谨言哑语。
那也好,不怕倒是好办事。
赵春水感到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帘。山石滚下后,马车夫连鼾声都不出了,难不成被吓晕了过去。
并没有去查看马车内的情况,她目光转看前方。
马车停稳,镖队队形不变。赵五朝两边高崖看了看,两边高崖上黑压压皆是人,少说有三百人。赵五面不改色,他收回视线策马上前。
马儿止步,赵五目光如距,抬手行了个礼,言道:“威远镖局可向好汉借个路,敢问好汉这路如何能借?”
眉粗眼大之人见赵五如此气定神闲,他微有一愣,随即言道:“好说,好说,留下十万贯白物买路财便可。”
狮子大开口,这显然是不得商量了。
“师父,这高崖上有设伏,乱石滚下人无处可逃,你说赵五会答应他们吗?”
“不会。”
赵春水一愣,忙问。“为何?命比银子还重要吗?”
“能拿出十万贯银子,这土匪还会放镖队过去吗?土匪的话你也信。”
土匪是分人的,拦路打劫杀人越货者当是不可信。
这似乎是试探语,如似投石问路,轻易能够给出十万两银子,说明商队所压之货富得流油。
谁会嫌银子多,见钱眼开是人的本性,这商队有货更会激起人的贪欲,何况是土匪?
赵五面露难色,为难道:“好汉这不是有意刁难吗?就算好汉全拿了去,这些货物也不值这个当。”
抬手行礼道:“三万两白物,还请好汉行个方便。”
“师父,三万两银子土匪会放人吗?”赵春水这头回见到这阵仗,不仅不怕,话还挺多。
“会。”苏谨言眸眼一敛。“可赵五不会真的给土匪三万两银子。”
赵春水柳眉一挑,娇叱道:“那还嚼个唇劲,闲得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