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隔天一早周十用完早饭要去上工的时候,桑澜初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就和第一天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如葱白的纤长手指又是揪住了他的衣服,一脸恳求又傲娇地看着你。
「怎么了?」周十低头问她。
阿婆正在水井边洗碗,桑澜初小小看了一眼,靠近周十一步,小声同他说:「你带我去上工吧。」
周十明显没猜到她是这个要求,他愣了一下,「不」字还没说出口,桑澜初就又揪揪他的衣服,怕让阿婆听见,声音又小了一点,「我在家太无聊啦。」
她的气音令周十耳朵痒了痒,他不自觉伸手抓了抓耳朵。她却是开始保证起来,「我不会打搅你工作的,我看着就行。」
周十看着她的眼睛,心一摇晃,嘴上就应了,「嗯。」
桑澜初终于露出笑颜,是那样惹眼。
周十撇过头去,「那里脏,你换个鞋吧。」她的鞋看着就不是普通的鞋。
桑澜初刚想说没关系,他就从她身边走过去井边和阿婆说了几句。
他们又说起方言,桑澜初也没听懂几个字。只见阿婆起身回屋,出来时拿了双黑色的布鞋递给周十。
周十拿给她,「阿婆的,你先穿这个吧。」
其实周十也不全是为了不想把她的鞋弄脏,她身上的东西都很惹眼,他不想她引来旁人的注意。
只要他能带她去上工,桑澜初怎样都行,她乖顺地换上阿婆的衣裳和布鞋,临走周十又对她说:「那个也先放在家里吧。」
桑澜初看了眼手上的钻表,心中也明白了些他的意思,就把表摘下放回了屋子里。
去多吉家不远,两人沿着田埂走,一前一后。
桑澜初在前,周十在后。
她头上戴着只草帽,刚才她弯腰就着水缸里的水照了照,觉得这草帽还挺时髦的。
她转身倒着走,问周十:「这草帽也是你编的吗?」
周十看着几米前一身花衣裳的女孩,他的目光终于可以顺着阳光而去,他回她:「嗯。」
桑澜初又夸他,「你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
周十的脚步有些轻快,他说:「还行。」
他现在怎么不谦虚了啊?桑澜初笑笑,抬头望天空,「你们这儿天好蓝。」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也好。」
倒着走没注意脚下,踩中一颗石头,桑澜初左脚打右脚,在快要跌进田里去的时候,周十跑过来一把拉住了她。
因为惯性,她一下撞进了他的胸膛,鼻樑痛得要命,眼冒金星。
她捂着鼻子不太满意,「你太瘦了,身上都是骨头吧?」
大小姐就算跌倒了也不是自己的错,周十松开她的手臂,也说道:「我不瘦。」
还不瘦吶?他的腰也就比她粗一些吧,桑澜初心想,他光长个子不长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
到了多吉家门口,多吉一见是周十来了,就哒哒的跑过来,高兴的喊了声,「阿吾。」
周十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从兜里掏出几颗玉米糖给他,用藏语回他,「今天还有。」
多吉笑嘻嘻的接过,这才看到在周十身边的,穿着一身老旧花衣裳的桑澜初。
他眨巴着大眼睛看了她的脸几回,「咦」一声指着桑澜初和周十说:「阿吾,这是那个漂亮的阿佳吗?」
周十摸了摸鼻子,点头,「嗯。」
「阿佳今天的衣服不好看。」多吉又道。
周十笑笑,捏捏他的小脸蛋,「去吃糖吧。」
多吉笑着跑开,找他的小伙伴去炫耀糖了。
看他们两个用藏语聊天,小孩儿一走,桑澜初就歪着头问周十,「他喊我什么呢?」
她感觉小孩儿嘴里的「阿佳」是对她说的。
她微弯着腰,阿婆的衣服宽大,周十的视线从她露出的一点白皙锁骨上一触就移开,「他喊你阿佳,是姐姐的意思。」
桑澜初点着下巴「哦」一声,「他说我什么了?」
周十转身进了多吉家的院子,边走边说:「他说你漂亮。」
桑澜初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他走这么快做什么。
多吉的父亲是一个又高又壮的黝黑青年,叫次仁。他很人热情,看见周十后一脸笑意把他迎了进来,随后看到他身后的桑澜初,稍愣了下也招呼她进屋去。
寒暄了几句后,男人们就开始干活了。周十不太放心的嘱咐桑澜初,「你坐在这儿等我,不会太久。」
桑澜初捧着次仁老婆给她的酥油茶,很是乖巧的点头。
阳光很艷,照在周十身上,他颈后蜜色皮肤好像上了亮油。桑澜初仰头,手遮在眼睛看他,她突然觉得,他干活的时候也有一种魅力。
就像什么呢,像草原上的野性。一头孤狼,虽沧瘦,但有劲。
这和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其他男生都不一样,或者说,太不一样了。
不过,桑澜初也就只欣赏了一会儿周十干活,心思就飘到别处去了。
她在想她自己的事,想桑乘风和綦蓝。倒不是是因为多想念他们,而是她在想,他们这一对不太称职的父母,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失踪了。
张妍,哦不,桑妍和她妈邱心玫,怕是又在桑乘风跟前讨巧卖乖吧。她不在的这几天,桑妍应该是最高兴的,高兴萧煜身边没人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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