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慈松开了闫小燕的手,对司机说道:「去最近的医院。」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壮族的东西我们了解得不多,照现在这个样子,的确应该先去医院看看,不过想来也是徒劳。
对于「蛊」这玩意,提及它,世人多会想到苗蛊,其实不然,壮族也有这玩意。
我想不通褚慈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仅靠看一眼就知道闫小燕是被下了东西。
到医院的时候,褚慈去挂号,而我陪着闫小燕坐在靠墙那一排凉飕飕长椅上。
闫小燕难受得很,嘴唇都要被咬出血来,她抬头看向我,挤出笑说:「老闆,我这算不算工伤,能报销不?」
都到这时候,闫小燕还能想到钱,我简直哭笑不得,说道:「算,怎么能不算。」
闫小燕这才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苍白着脸笑得,一会又压低了声音对我说:「老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那女的……」她抬头指了指在远处排队的褚慈。
我朝褚慈看了过去,说道:「算是小时候的玩伴吧。」
闫小燕哦了一声:「青梅青梅啊。」她托着下颚,又说:「这人长得真好看,就是话太少了,感觉阴森森的。」
我调侃说:「我不也好看么,可你从没夸过我。说实话我已经有十来年没见过她了。她以前脸上长了三颗连痣,就在耳朵前面。」
闫小燕认真听着,问道:「啊,没注意,然后呢?」
我继续说道:「脸上无善痣,有三痣相连的人一生命途多变,鬼秘莫测。现在没看到了,想必是弄掉了。」
「还能这样?」闫小燕有些惊讶,说完她就忽然弯起腰往后一缩,疼得龇牙咧嘴的。
褚慈挂号回来,就看到我坐在靠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闫小燕的后背,她说道:「走了。」
我点头说:「那好。」
闫小燕抬起头,欲哭无泪地说:「我好像有点走不动。」话虽然这么说,最后她还是站了起来,几秒一步地走着。
那医生听了闫小燕的描述,深思了许久,最后手一挥让我们去做几个检查。
几个检查下来,仍然连个结果也没有。后来我们出了医院,站在医院门口吹了一会风。
褚慈皱着眉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车辆,说道:「还是得去壮乡,不能拖太久了。」
闫小燕缩了缩脖子:「我不想死在路上。」
听了褚慈的话,我想也是,不去壮乡根本解不了闫小燕身上的东西。我搀着闫小燕,说道:「要不我背你?」
闫小燕白着一张脸,瞪大了眼一副惊恐的样子,她摆摆手说:「不不,你别是傻了,你这身板还背人?」
第13章 离魂之痛
天有些阴,风吹得遍山的树沙沙作响。
我们跟在一个当地人身后,贴近山体缓慢地朝上走着。
那是个头发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男人的穿着与我们平时穿的没有多大差别,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壮民,他转过头对我们说:「村里人的饮食起居和汉人无差,你们不用过多地在意这些。」
我扶着闫小燕走得要稍慢一些,闫小燕靠着我慢慢挪着,连句话也不说,要不是她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喷在了我的颈边,我还以为她已经没了。
我本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那带路的陆叔,可惜两手都在托着闫小燕,根本抽不出空来。我说道:「实在麻烦了,进去之后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陆叔慢下脚步,沉默了好一会,说道:「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勿看少说。」
「行。」我一口答应下来,之后便抬头朝前面的褚慈看去,只见她脚步仍像是刚上山的时候那样稳,看不出分毫疲惫。
褚慈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一样,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她说道:「我来扶,你歇一会。」
我喘着气,一松劲闫小燕便滑落大半,我连忙把她拽起来,侧身靠在了一旁的树上,说道:「那你过来。」
褚慈转身走了过来,她并起食指和中指抵在了闫小燕的额头上,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我皱眉问道:「怎么了?」看褚慈的脸色,显然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褚慈稍稍弯下腰,说道:「我背她。」
我把闫小燕交给了褚慈,抹了一把额头,斜斜朝她看了一眼,说道:「这丫头可不轻,说吧,刚刚是怎么了?」
褚慈抿着唇,弯着腰走了几步跟上了陆叔,而后才回过头对我说道:「她神魂不稳。」
我愕然看向褚慈背上的闫小燕,压低了声音问:「是那蛊的问题?」
褚慈点头的幅度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走了一会又说:「把我口袋里的符拿出来,放她身上去。」
「哪个口袋?」我问道。
褚慈停下了脚步,她垂下眼,用眼神示意符在哪一侧的兜里。
那带路的陆叔见我们又停下了脚步,也没说什么责怪的坏,只是站在远处说了句:「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娇气,几步路就走不动了?」
我干笑着说:「陆叔费心了。」语气里满是歉意。我把手探进了褚慈裤子左侧的口袋里,手与她的皮肤仅隔着层布料,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拿到符之后赶紧把手抽了出来。
褚慈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她看了一眼我手里抓着的符后便点了点头,说道:「放她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