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莹被这道消息砸得恍神,她没料到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居然是场乌龙。
她岂不是白白误会邵伯父这么多年?
可是,为何邵伯父当时不说?
郗莹这么想着,也问出口了,「为何邵伯父当年不澄清呢?他那么宠爱凝霜姐,怎么……」
「我就是在他与邵凝霜谈论此事的时候偷听到的。他也没告诉邵凝霜我爹是谁,邵凝霜自己去查了,查到之后找他确认。然后我就知道了。」
郗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最终安慰卓然道:「那你的生父也许是自顾不暇,才没看顾你与你娘的。」
卓然淡笑了下,说道:「或许吧,听说他死了……不能再跟你聊了,空禅盯着我了。」
郗莹往邙空禅那边瞪了一眼,见到他转过头去,才对卓然说道:「命中一切皆有定数,不必太过挂怀。」
「我会同你聊空禅的过去,是因为我了解他的人品。某些时候,他的心性其实与孩童无异,只不过他受他父亲影响太深,有些时候他可能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郗莹,无论如何,你救过我舅舅,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郗莹怔愣一下,她还以为卓然是要劝她与邙空禅冰释前嫌。
「我知道你本意是为了我们好,不过我跟邙空禅的纠葛说也说不清楚,往后还是别在我面前提他了。」
「好。」卓然答应得很干脆,「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再说让你厌恶的话。」
话说开之后,郗莹神清气爽,她的朋友不多,能交付后背的生死之交更是不多。
卓然为人坦荡,性情又爽朗,与谁都能说上几句,让她很羡慕。
她很珍视卓然这个朋友,还好卓然承诺往后不会再插手管她与邙空禅之间的事情。
次日一早,郗莹喊卓然一块上路。
「最好今日就能到达邙灵雪山山脚,再过几日怕是又要下雪了。」
郗莹的话才落下,狂风就咆哮着沖袭过来。
与此同时,苍穹变得愈发漆黑,乌云逼近像是要压倒他们。
「我们要快些赶路。」郗莹神色很是凝重,「邙灵渊一旦下起雪,就没完没了。若是大雪将传送阵掩盖了,我们还得徒步赶去。」
卓然先是看了眼邙空禅,见他没有反对,便应了声「好」。
他是有些担心的,郗莹毕竟没有邙空禅那么了解邙灵渊,万一从书上看来的事情是错的,他们该怎么办?
还好邙空禅对郗莹说的话都颇为认可,让他放心不少。
随即,他撞见邙空禅望向郗莹的眼神,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万一邙空禅已经神志不清,只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听从郗莹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不管卓然如何担忧,他们三人总算是在傍晚时分赶到了邙灵雪山的山脚处。
郗莹抬头仰望着难以攀爬的雪山,还是想披着夜色上去的,但她还是拼命压抑住了。
别的不说,邙家夜间变态的防御她是见识过的。
夜闯邙灵雪山的事情,她还真不好做。
郗莹没有夜闯的心思,便让卓然联络邙家那位医官前辈。
虽说不能夜闯,但她还是想趁机试探一下。
请医官前辈下山叙话,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雪越下越大,已经在郗莹周身累积到她脚踝那么深。
就在此时,医官前辈应邀而至。
「是久攸仙宫的小友吧?」医官前辈骑着邙灵渊独有的飞行灵兽下山,大老远便看见他们三人,等到近前他才笑眯眯地开口招呼人。
卓然迈步来到他面前,行礼后说道:「前辈,抱歉在晚上叨扰您,但我与同伴还有其他事情,只得在此时请您下山。请您海涵。」
「无事。老蓝让你们来送什么?他在信中说得不清不楚,我至今还不知晓要我做什么。」
卓然将郗莹誊抄的医书交给他,说道:「前辈请过目,这就是蓝仙长让我们送来的医书。」
那位医官前辈翻了翻,眼睛一亮,问道:「这本医书可是你誊抄的?」
「非也。」卓然隐晦地看向郗莹,见她轻轻点头,才说,「是在下的同门誊抄的。就是这位医修。」
「好!」医官前辈感知到郗莹的修为,赞许地点头,他问道,「丫头,你可愿拜我为师?虽说你的修为与我不相上下,但我的医术是当今数一数二的。你拜我为师,不会让你吃亏!」
郗莹拱手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我早已拜入我师父蓝仙长门下,恐怕不能再拜前辈为师了。」
医官前辈从飞行灵兽身上下来,他跳到郗莹面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给仔细打量了一遍。
「原来老蓝嘚瑟的徒弟是你,怪不得他日日挂在嘴边,着实让人生恨!是个学医修的好苗子,可惜,可惜。」
这位前辈称得上是郗莹上辈子的半个师父,听到他这么说,郗莹也不好说什么。
「前辈。」卓然笑着替她解围,「蓝仙长让我们帮忙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如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回仙宫向仙长复命了?」
「不急。」前辈指着站在一旁的邙空禅道,「你们既然还将少主送回来了,理应去山上坐坐。随老夫上山一趟吧。」
邙空禅这时才出声,他问道:「堂爷爷,是我父亲让你下山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