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邀刚醒来,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呆愣着看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凑过去抱住却烛殷的腰,和他贴的紧紧的,「现在可以了吧?」。
「什么可以了?」,却烛殷边笑着边把人抱起来,鹿邀是个成年男人,他却抱地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怎么给他抱起来了??
鹿邀想要下来,奈何被抱地很紧,只得环着人的腰,好把自己在他怀里放地更牢固一些,「你抱着我干什么?」。
「现在知道问啦?」,却烛殷笑地眼睛都弯起来,把人抱着到了脸盆架子边儿上,身体才弯了弯,稳稳地把人放下来,「伺候你洗漱」。
鹿邀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下地就赶紧往一边儿跑,站在却烛殷对面看着他,「我是个大人,这些事能自己做」。
却烛殷耸耸肩,一副我知道的样子,「我没说你不能自己做」,他笑眯眯地接着道,「就是想帮你嘛」。
「…这不是帮我」,鹿邀看着他的笑,脸有点发热,自己动手倒了水在水盆里,挽起袖子看他一眼,「你要吃点什么再出发吗?」。
却烛殷靠在一边,看着水盆里水花缓缓溅起,过去帮鹿邀捏起后颈的领子,替他揽着还未束的长发,「想吃的吃不了」。
鹿邀甩甩手上的水,干燥软和的毛巾便适时落在手上,他擦干了水,,睫毛湿漉着望向却烛殷,无奈道,「我是认真问的」。
「啊?」,却烛殷摸摸下巴,目光锁着他的睫毛,疑惑道,「我回的不正经吗?」。
鹿邀没身,就这样盯着他看。
「……」,却烛殷举起双手,无奈笑道,「好吧,我投降了」。
「好了」,鹿邀看眼窗外,此刻天光渐亮,时候不早了,他上前去拍拍却烛殷的肩膀,伸胳膊时用了很大的力,「该出发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个小布包来,出来塞到却烛殷手上,笑道,「这是我提前准备的,你带着路上吃」。
却烛殷低头看着手中朴素的包裹,视线抓着那点灰色不放,过了许久,笑出声来,他揉揉眼角,轻声道,「我不是凡人,就是不吃也没关系」。
鹿邀一听这话便皱起眉,离他近了些,颇有些严肃地抬头看他,「不吃会饿,在我眼里你和我一样」。
这话平平无奇的,却烛殷听了,却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将手里的小布包收好,微微弯腰,双眼与鹿邀放平,眼里的感情水一样,要满溢出来似的,「谢谢」,末了皱起眉,自顾自摇摇头,「不是这句」,他在鹿邀额上轻吻一下,笑弯了眼睛,「我一定会早些回家」。
鹿邀摸摸自己的额头,轻轻笑了,「我会等着的」。
上界一连几日都没有安生下来,因着这几日来了位不速之客,说来找自己的儿子。
天帝不知为何亲自出去寻了清瑶,这会儿众神无首,往日纪律倒是还在,武神轮流守在天门前,挡着那位一身紫衣、人身蛇尾的女子。
自从天帝离开后,卓然便一直待在天门前,其实他并非武神,虽然神阶高,可比起武神,神力更偏向柔和些的方向,不该待在这里。
可他心里忧心,且一直有不好的感觉,这不是,现在刚好遇上前些日子传闻中已经逃走的妖女。
彼时妖女站在天门外,手中未带任何武器,长长的蛇尾拖在身后,看着十分慑人,可偏偏一张脸美貌的很,若是光看脸,很容易叫人忽视她身后那条很有威胁性的蛇尾。
那般粗长的蛇尾,若是作武器,只消一下,就能轻易杀死一个人。
今日在门前镇守的武神是近日来新晋升了神位的,在一众神仙里算是年纪轻的,虽说神力有待提高,但到底是年纪尚轻,端的是好一番勇气和无畏,更添新晋了武神之位,还不曾有任何成就,任何一点事情都想要冲在最前、做的最好。
卓然心里了解,一直忧心他太过莽撞,今日一直在他身后瞧着,可不料还是给漏了,他方才注意力都在天门前突来的女子身上,一时忘了关注他,这年轻武神竟是一句话也不说,就抽了腰间长剑冲上去,长剑锋利,是他飞升后得的神器,自具神力,无人操控也能有自己的灵识,是一副好兵器。
可那女子不像她的脸那样无害,武神冲上去的一瞬,手中的长剑便被长长的蛇尾给捲起拍开,蛇麟与剑身摩擦碰撞,发出刺耳响声,女子面无表情,看着剑甩了出去,尾巴挡在自己身前,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武神,一双淡紫色的眼睛摄人心魄。
卓然冷汗都要下来了,他忙上前去将那冲动的武神按着肩膀带到自己身后,对那女子道,「姑娘说来找自己的孩子,可姑娘是妖」,他语气稍停,才接着道,「上界恐怕没有姑娘的孩子」。
话虽如此,卓然看着这女子的脸,一连几日盘桓在心间的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明显。
他不敢说自己看到眼前的女子,想到的君承殿下那张阴柔而称得上漂亮的脸。
这话无人会信,可他就是想到了。
女子久久不语,蛇尾一动不动,没有要与他们大动干戈的意思,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她由蛇尾撑着身体,比卓然要高上些许,是以俯视的角度看着他。
见他不说话,卓然擦擦额角的汗,斟酌片刻,接着道,「不如这样」,他看着女子的浅紫色眼睛,「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姓,我可在上界帮你寻找孩子,若是当真有,自然是会给姑娘送出来,若是没有,也会来通知你,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