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一种另类的潇洒啊。
陈真把这一切查看完,他身上的朝服也穿戴完毕,总管太监王源持在手中的拂尘一扫,尖声道:「陛下请吧,莫要让大臣们等急了。」
陈真没有动作,而是指着他先前睡过的地方,喊道:「来人,把这个床换了,四周的帷幔都撤下去。」
这个所谓的龙床也就是看着好看,其实又硬又闷,四周的帷幔一挂,一点风也透不进去,虽然整个床架的雕工用料都称得完美,但是中看不中睡。
「陛下何意?」
王源皱了皱眉头,心中不解,一直以来比较安分顺从的小皇帝突然想要换床,虽然只是个小事,却不得不让王源打起精神来应对。
「朕要换个床难道还要向你讲明理由吗?」陈真看着四周听到他的命令一动不动的宫女太监,脸上露出一分不悦:「看来朕要把这件事向崔大人说一说,让崔大人来办才行了。」
小皇帝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就连生气也是很轻的,王源不经意看到他的眼睛,却猛地一惊跪了下来,到底在小也还是皇帝,他先前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他容易摆布,这件事虽是小事,要是真被皇帝不要面皮的捅到崔缙面前,哪怕是为了面子,崔缙也绝对饶不了他们。
听出里面的威胁之意,王源连忙跪地磕头「奴才不敢,这就去办。」
说着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早朝开始的时候,天色还未亮,陈真坐在大殿最上方的龙椅上无所事事的打了个哈欠,由于还未亲政,所以大臣们的奏摺议事也不用他开口,全都有崔缙代劳。
不管暗地里是如何波涛汹涌,至少表面上大家还是一板一眼的遵守着朝堂规矩,就连御史参奏崔缙的奏章——虽然最后还是会落到崔缙手里,但还是照奏不误。
陈真打量着这个权臣,崔缙站着文武百官的第一排位置,身着紫袍、腰系玉带,面容清整,他的面上并没有多少血色,更显的他人如白玉一样。
崔缙出生时胎里带的疾病,身子常年病弱,因此显露在外就是有些气血不足。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掌权,此时他肃然站立在哪里,衣饰没有一丝凌乱,腰背挺直,在加上他年纪并不大,不到三十岁,十足十的一个世家贵公子的形象,在周围一圈的中老年人中绝对称得上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只是他身上的气势在哪里摆着,常年身居高位之人的威严,才不显得那么突出。
崔缙向来有美姿仪的说法,这样的样貌并不住为奇,至于能在这样的年龄就身居高位,甚至还成为先帝的託孤大臣之一,除了能力以外当然就是出身了。
崔缙出身世代公卿的崔家,乃是大夏有名的世家之一,与其并列的还有姚家、李家…等一些世家,只是其它的几家随着大夏科举的开始已经渐渐没落,唯有崔家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家族,族中代代都有人科举出仕做官,甚至崔缙的祖父还曾尚过公主,他身上也有一部分皇室血脉。
这也是老皇帝临终前託孤之意,主少国疑,本是想用他来牵制其他三位託孤大臣,却未有想到崔缙直接将其他三人都干翻了。
直到早朝结束,陈真只开口说了寥寥几句话,不过她也不急,看了眼依旧站立笔直额头却开始渗细汗的崔缙「爱卿可是有哪里不适,来人宣太医给崔大人看看。」
不过十来岁的小孩故作大人语气说这种话看着是有些好笑的,不过谁让他是皇帝呢,崔缙连忙拱手行礼道「臣无碍,多谢陛下好意了。」
「哦」
陈真见他拒绝了,也没有强求,而是打着哈欠准备回去补觉了,早朝就代表着要早起,基本上大臣凌晨就要起来准备,离得远的还要更早,皇帝也不轻松,就是比他们晚起了些而已。
幸好不是每天都这样,大夏规定五日一朝,陈真也不用天天起那么早,不过她还是准备回头找个机会,把早朝改成十日一次。
他现在正是睡觉长身体的年龄吗。
抬头看看天色还未大亮,陈真准备离去却被崔缙叫住:「臣听闻陛下不喜欢寝殿的床榻,欲换之?」
听闻?不过一个早朝的时间
「崔大人的消息真是灵通。」
陈真没有什么惊讶的,他身边要是没有崔缙的人才是奇怪呢。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注视着,做事当尊礼而行,此次就罢了,以后万不可如此」
崔缙严肃的说到,只是看陈真的样子,知道他没听进去,索性他也不在意,就这样目目送皇帝的车架走远。
「我们这位陛下竟然有胆子提出要求了,真是长大了啊。」
崔缙身边,不知何时围过来了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他望向崔缙时面露讨好,语气带了点森然。
崔缙见着陈真一行人走远,才转身离去「小孩子闹些脾气而已。」
那人见状,赶忙紧跟着离去。
陈真回到寝殿的时候,就见床具果然已经换好,就连周围的摆设都焕然一心,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心思灵巧的人,採到小皇帝不喜欢复杂繁琐的,因此新换的床榻以简朴为主,被子床铺都铺的软软的,帷幔都被撤下,以屏风隔绝内外,即有私密空间也不会感到气闷。
陈真让人都退下,换好衣服后直接倒在了床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