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婚更多的是一种政治意义,尤其是对于未成年的皇帝来说,结婚就代表着成人可以亲政了,对于现在的小皇帝来说,越早成婚就能越早的从崔缙哪里拿回权利。
陈真对于李幼琮的话不可置否,他拿起几个琉璃珠放在手中把玩着,这是有机灵的小太监专门搜罗来给他玩的,见到李幼琮不贊同的目光,陈真随手放下,他未用朕的自称,就像是个普通的弟子问老师问题般「就算是我成婚了,崔相会那么简单还政与我吗?太傅觉得呢」
十来岁的小皇帝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脸颊红润,双目有光,身形虽瘦弱,却有种勃勃的生机在其中,仿若初生的小树,晨间的旭日,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与未来。
李幼琮当然知道,就像皇帝说的那样,即使大婚了也不一定能从崔缙手上夺回亲政的权利,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可是还是要试一试,万一呢,他是皇帝的老师,天然的政治立场当然是站在皇帝这边的。
「现在正是崔缙权势最鼎盛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的力量还太过于弱小,现在直接与他对上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太傅且告知那些与你商议的大臣们,就说朕知道他们一片忠君为国的心,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未来在我们,朕不急。」
李幼琮被陈真说服了。
崔缙身体并不好,时常生病,甚至有以前给他看过病的大夫说他可能寿数有瑕的话,而皇帝却正年轻,未来可期,他们何必急于一时呢。只要皇帝平安长大,自然会有他们出头的一天。如今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想打这里,李幼琮看陈真的目光变了,他赞许到:「陛下圣聪天纵,臣不及也。」
想不到皇帝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耐心,现在想来,皇帝前几天的逃课行为想必也是为了麻痹崔缙吧,越想越是如此的李幼琮经过一番脑补,看陈真的眼神都变了,现在在看陈真玩弄琉璃珠子的事情,他的目光也放和缓起来,也打消了原本想要处死那个引诱皇帝玩乐的太监的想法。
原本只是想找个藉口推脱打发掉这个老头的陈真:……
您老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
不过陈真当然不可能否认,于是在君臣一片和谐的氛围下,陈真留他一起吃了顿午膳。
下午,陈真还有骑射课要上,皇帝年幼,除了学文以外,骑马射箭这些武课也是要学的,不指望能教出个可以带兵打仗的皇帝,起码出巡秋狩的时候要过得去吧。
教习的武师傅也是正经的武举出生,能给皇帝上课的,论经验论能力绝对称得上是万里挑一,可是谁让学生是皇帝呢,轻不得重不得。
对皇帝学了半个时辰,随手将一支箭射中靶心以后,就带着一群小太监玩闹的场景,武师傅劝解了几句后,就默默闭嘴了。
陈真让人将场地清出来,带着一群小太监玩起了蹴鞠。
这些小太监年龄都不大,正是和他相近的年龄,在陈真表现出玩乐的心思以后,这些人就自发的聚集在他的身边,簇拥着他。
哪怕是皇帝的老师还有大臣极力的禁止也阻拦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于这些生活在皇宫底层的人来说,他们知道的并不多,皇帝在他们眼中就是高不可攀,要讨好的对象。
为此哪怕不惜生命也要博一个身家性命的大有人在。
在哪里都不缺少有野心的人。
陈真将队伍分成两队,对于这种游戏也只是抱着玩乐的心态,并不较真,赢了不吝奖赏,输了也不生气,如此过了些时日后,小皇帝迷上蹴鞠的消息就传开了。
有些官员听到了,难免动了些心思,想要寻些精通蹴鞠的艺人献给皇帝,只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小皇帝的爱好又变了,喜欢上了养狗,皇宫的林园被他改成了养狗场。
「陛下,您等等奴才。」于吉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跑着,他就是那个给陈真献上琉璃珠的人,被陈真留在了身边,现在是他身边第一得力的人,王源都要暂退一筹。
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圈,差点被李幼琮处死的于吉在来到陈真的身边以后,果然也十分听话,陈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听他一人的命令。
此时他手里正牵着两条细腰黑犬,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追逐前面陈真一行人的踪迹,他手里牵的那两条黑犬到是活跃,精神十足的往前沖,后面的于吉只能被拉着跟着。
陈真身边还有一些穿着锦绣衣衫,打扮贵气的少年,这些都是他的伴读,此时也跟着他一起玩闹,一群少年人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差点没有把这片林苑给拆了,只是可怜了里面养的一些小动物,被猎犬们追的四处逃窜。
「陛下,歇一歇吧,我跑不动了。」姚家的一个少年叫道,他是姚家的旁支,其父是姚间白乃是国子监的司业,并不是什么实权人物,能进宫为伴读不过是背后的姚家出了力,那些大世家精明着呢,虽然现在是崔缙掌权,也不忘在陈真这里下注。
「姚胖子,我看你是该好好的减减身上的肉了,这才走了多远啊。」
姚立群身形偏胖,自幼就不爱运动,是以第一个受不了,在他喊陈真停下后,其余原本正在驭使猎犬追逐着猎物的人也值得停下,见他气喘吁吁,摸头擦汗的样子,不由出言嘲笑到。
「我乐意,陛下都没嫌我,你管那么多干什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