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海上,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每天都是同样的风景,自然是难以察觉到时光流逝。
朝阳初生,海面灿烂如火,海天交界变得模糊。
本是一片美好,凌天脸上却只有无奈。
今天已经是他们上船的第三天,看了三天一样的风景,换谁都会觉得有些无奈。
更让凌天无奈的是,老板娘自从那天晚上来到这里之后就再没有离开。
好在两人同处一室之后,敲门声再没响起。
癖好正常的那些东瀛人碍于房中有一个男人,而那些有些特殊癖好的东瀛人却觉得有个女子在场很不方便。
凌天尊重每个人,在中原的一些世家子弟中也有些人喜好男风,但是这种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老板娘总是能够看透凌天心中想法,突然笑出声:“怎么,你小子觉得我在这有些碍事了?”
她双眼一转,带着坏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你小子有点问题,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在场,你都没有看过几眼。”
说话间,老板娘站起身:“我这就走,给你腾地方,让那些精壮水手来安慰一下你这小心肝。”
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姨母,凌天依旧很不自在。
这几日来,房内再无旁人,老板娘恢复常态,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媚态,有时候还会故意大伸懒腰,让那波涛更加汹涌。
如此一来,凌天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多次在内心感叹,这还不如不知道对方身份,至少那样他不会如此尴尬。
好在老板娘终于要走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老板娘停下脚步,突然转身走回桌前坐下,她自然不会亲自开门。
凌天叹了口气,心中升起无名火,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给敲门之人一个教训。
大门打开,凌天并没有给门前之人任何教训,反而微微侧过身让出门前。
面对老海狗一张完美笑脸,谁都不会有理由发火。
他的声音也带着一股笑意:“日落之时我们就能抵达东瀛。”
脚步声一轻一重踏在地板上,却只是停在屋内门边,并未走深。
等到老海狗让出门口,凌天才发现屋外还有一人。
一身东瀛人打扮,脸上斜斜一道刀疤让嘴唇都分为两半,本就难看的脸上,又因为那一双带着淫邪眼神的眸子更显猥琐。
凌天第一眼就生出一股恶感,上前一步挡在门口。
这东瀛人口中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一只大手挥出。
“呵。”凌天冷笑一声,自然不会客气,小擒拿手悍然而出。
船舱封闭,声音自然会大一些,两人只是手上动作,却发出一阵脆响。
如今身在东瀛人的船上,凌天起先只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只用上七成力道啄向对方手腕,却不料刚一接触就被那人震开。
他再次出手就带着真火,两只晶莹手掌发出破空声响,瞬间模糊。
东瀛人又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双手勉强应付,只能后退一步。
终于看到两人分开,老海狗赶紧打圆场,说道:“凌公子手下留情,这人是船长。”
“是吗。”凌天轻哼一声,停下手中动作,主动拉开距离。
老海狗又向着另一边说了几句听不懂的东瀛话。
船长发出一声轻笑,径直走入房中,坐了下来。
房中只有一张桌子,板凳当然也都放在桌前。他这一坐下自然就挨着老板娘很近,更是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那只细软柔夷。
凌天眉头一皱,就要发火。
有人比他更快,老板娘脸上带笑,本来放在桌上的手突然消失。
一声清脆过后,船长脸上多出几条鲜红。
“小小东瀛人,老娘就算瞎了眼也不会让你碰。”老板娘起身后退,来到凌天身边才停下。
“你们,乘坐滴,是我滴,船。”船长语调很怪,说的却是中原官话:“还,想不想,暗全,瞎船?”
听到船长突然开始说中原官话,老海狗暗道一声不好,汗水顺着脸上褶皱流淌而下,仅剩的一只眼中满是焦急,他并没有料到这人会说中原话。
既然会说,自然也就听得懂。
船长阴着脸,说出一句东瀛话。
甬道中响起一阵密集脚步,顷刻之间,一群东瀛水手将门口挤了个满满当当。
船长满意点头,笑声难掩猥琐:“花姑娘,大大滴,配倭,你闷,才嫩下穿。”
老海狗快步上前,缩着身子,小声道:“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你只送人,我们只出钱。”
“八嘎!”船长突然起身,挥手就是一巴掌,更是出腿不停。
老海狗躬着身子,如同一个大大虾仁,在对方脚下哀嚎不止。
凌天额头青筋暴起,伸手抓向船长咽喉。
“不,不可。”老海狗惨叫不止,声音却很坚决。
只是一个小小动作,那群水手涌入房中,腰中长刀瞬间出鞘。
船长脚下仍旧没停,更是拿起桌上茶壶对着地下之人脑袋掷去。
茶壶带着破风声,显然用出了全力,这一下砸实,老海狗这条命估计就要交代在这。
一只白皙手掌停在了必经之路,凌天双眼一凝,强忍怒气,只是接住茶壶,并未选择出手。
片刻之间,已有数人拔出长刀,一时之间,双方剑拔弩张。
老板娘身形流转穿过人群,对面那间房门瞬间碎裂,发出一声巨响。
老海狗仍旧躺在地上,口中说出一连串东瀛话,显然是想稳住那群人。
“花姑娘,憋跑。”船长高声呼喊。
几名水手持刀就欲走进对面房中,却被凌天挡住。
他脸上阴沉,显然不想留手。
“船上就这大,妾身如何跑?”
话语软糯,款款而来,水手队伍从中分开,老板娘眉眼带笑,身姿摇曳,每一步踏下好似就有一朵莲华绽放。
“哈哈,好。”
片刻之间船舱中只有船长肆意妄为的大笑声,一众水手也在笑,笑得肆无忌惮。
“真的好么?”老板娘笑意更浓,一身红裙绽放。
船长大步而来,伸出那只带着污泥的手掌,想要将这大红花朵抱于怀中。
他满脑子都是眼前倩影,自然没有看见对方手中亮起的那道清冷光辉。
螭璃出鞘,发出轻微剑鸣。
鲜血激荡,船长那只脏手掉落在甲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