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灾民之计！


    听到秦鸣的询问，保善一拱手，随后才道：“殿下，京城之中，商家最大的无非是两家，一是晋商，二是徽商，其中粮食买卖，又以晋商最大。


    根据下官推测，晋商的储粮应该是最多，起码还有三万石左右？”


    之前秦鸣通过徐冲的调查，发现八大家在火烧粮仓之前确实有过疯狂购粮举动，因此还把他们列入了与白莲教勾结的怀疑当中。


    此刻又保善又主动提出，秦鸣联想到当时拷问的经头。


    这里面貌似还有官员参与其中。


    他神情有些严肃起来，看向他道：“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


    保善一拱手道：“殿下，下官只是自己的推测。”


    秦鸣没有说话，保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殿下，商税一般是三十取一，在九门设立关卡，由此来收，晋商的税收一直都很稳定，今年还增加了三百石，因此推算出来的。”


    秦鸣怎么推算也到不了保善说的三万石，可自听说柳姚那里各级贪污的事情，也就释然了。


    他直直的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殿下，下官所说只多不少。”


    秦鸣记下后，随即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吐出来？”


    看着有些犹豫的保善，秦鸣道：“你只管说来，这户部主事也算不了什么大官，若赈灾一事完美解决，本王会上报给父皇，若有人针对你，你也可以来本王这里，本王护你周全便是。”


    得此承诺，保善继续道：“殿下，现在粮户不愿卖粮，就是因为那损失的十万石粮，百姓恐慌，他们都在待价而沽，照着现在这个情形，粮价还要涨，很可能二两银子一石，甚至还要更高。


    每天限购，他们就能一直观望下去，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有这么多粮食出现，百姓稳定下来，商人一着急，自然要出手。”


    秦鸣看他道：“你的意思便是让本王凭空造出十万石粮食？”


    “殿下圣明。”


    保善害怕秦鸣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于是又补充道：“反正都是假的，加上灾民的口粮，就是弄出二十万石也是可以的。


    到时候他们抛售，我们买进就行，不过我们也需要一些商户来配合，否则大家都不配合，粮价也不可能降下来。”


    秦鸣明白了过来，有些欣赏的看向保善道：“此法不错，本王会安排下去。”


    “下官也是因为遇到殿下，才突然灵光一现，想到这么一个法子，殿下之才，犹如皓月之辉，下官不过是沾了一点罢了。”


    这家伙倒是能说会道，不过也是一个人才。


    随后，秦鸣又换了一个话题道：“赈灾也快两个月了，对于灾民你有什么建议？”


    保善本还想着在如何细致的给秦鸣解释后面的具体操作，没想到秦鸣直接跳过了。


    不过他是个反应极快之人，听到秦鸣询问，没有多久，便开口道：“不知殿下是想问灾民现在的安置，还是以后的安置。”


    “都说来听听。”


    秦鸣观察到他那一闪而逝的喜色，也没有介意。


    保善一拱手，然后便道：“殿下，现在灾民打乱安置，设甲长连坐，能够极大避免灾民因为情绪或者蛊惑原因闹事，而且兵马司的监督，各项规定下来井井有条，是非常不错的措施。


    就是有一点，他们吃饱了，没事干，反而有些不好。”


    以工代赈，这点秦鸣早就想到，不是他不想，只是现在京城的小老百姓都只能躺在家里无所事事造小人。


    这些灾民那里还能还能有差事可做？


    “本王之前征召过一些士兵，还有匠人，京城之内的一些官宦家人也收领了一些，保大人，某非你还有更多的谋路？”


    保善趁机拍马屁道：“殿下圣明，此举功德无量，下官对殿下敬佩之极。”


    对这样的浅显的马屁，秦鸣早已不屑，淡淡道：“保大人还有什么法子？”


    保善一拱手道：“殿下，七月之时，东蛮南下，京畿肆虐，人口被杀不计其数，还被东蛮俘虏了几万人，留下的荒地不计其数，另外沿途被损坏的房屋，还有官道也是无数。


    那些荒地若是无主，我们让他们过去直接占领开垦便是，开春耕种，我们提供种子工具耕牛，以甲为单位，我们只提供吃食，直接当我们朝廷的佃户便是。


    另外若是有主之地，也可以与其商量，我们提供一半的吃食，剩下的他们来供，就当做是他们的佃户，也不给工钱，就给顿饭，比他们自己雇佣的那些佃户或者长工要划算很多，他们肯定也乐意。”


    “还有就是官道和那些房屋也是，官道由工部出面，他们可以提供材料，其他的就是现成的劳动力，京城是天子之都，陛下自然也愿意，也能消耗一部分，有房屋的人，其实有些小财，听到只供吃食，他们有些人还是比较乐意的。”


    此话一出，秦鸣是对保善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论是粮食之事，还是后面的荒地修路之事，宋善都非常精准的把握住了人心。


    尤其是后面的这个，虽然听起来对于灾民来说，就是赤裸裸的剥削，可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也是最好办法。


    他沉吟片刻道：“你说的这些，自然可行，可开春三月便是遣返，那时候又该如何？”


    保善摇摇头，随后才道：“殿下，这就是下官所说的以后之事了。”


    “殿下，我们汉家自古以来都是故土难迁，他们大多数是从山陕还有河南而来，但凡有一点活路，他们也不会托儿带口的，从千里之外来到京城。


    只能说，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他们的活路，加上现在到处流寇四起，就算是遣返，很多人要么死在路上，要么遇到流寇，最后被裹挟，成为了流寇，他们回不去了。”


    秦鸣细细品味，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保善所说是对的。


    “话虽如此，可他们也不能留下，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灾民涌入，那时候又该如何应对？朝中之人不可能想不到，父皇也不会不知道，这些人，最后还是要遣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