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放心,有我快刀刘良在,他们休想耍什么花招伤兄弟们。”刘良见二哥转头看过来,连忙拍着胸口,回道。
“嗯,你的刀法得过老大的指点,已经登堂入室,胡明、九冲的长老皆随我入墓,在场的估计没人是你对手。”
“记住我说过的话,对方不动,你不许生事。”大汉不放心,吩咐道。
“放心,二哥,你说一句,我哪次不照办,哪敢忘。”刘良点头道。
“庄主,我们怎么办?”胡明身后一精干年轻人悄悄靠了过来,低语问道。
胡小刀,胡明的贴身护卫,原是胡明的远方子侄。
双亲与上任家主一起外出时,意外逝世,胡明见他孤苦无依,收留了他,陪伴自家儿女一起长大。
胡明见胡小刀心志坚韧,不怕吃苦,根骨上佳,是个练武好苗子,比起自家孩子还出色。
同一个师傅,一旁的胡小刀练得更熟更好,可造之才,遂亲自教他武艺。
不负所望,胡小刀年纪轻轻,武功已入一流,早早替他在外办事,一向得力,不出错漏,成了胡明的心腹。
“小刀,你带庄丁守在这里,等钱财领人一到,你配合他们围剿黑山寨这群匪徒,一个也不要放过。”胡明总觉得哪里不对,没看出古怪之处,皱眉回道。
“庄主请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放过这里的匪徒。”胡小刀凛然道。
本地长大的胡小刀恨透了匪寇,虽说一直没找到父母尸骨,但最有可能是被匪寇所害。
再说胡明对自己有大恩,深知今晚这次谋划将决定胡家未来,赌上自己的命又何妨?
“你办事干练我放心,青儿要是有你一半能干,就不会让我失望了。”胡明见小刀神情郑重,叹道。
“要不是担心他及胡家日后安危,我何苦押上胡家来设计匪寇,费心联络官府,上下打点,只求我死后给他求个护身符。”
胡明继续道:“他倒好,平日里什么都撒手不管,整天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胡作非为,要不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非打断腿不可。”
“少庄主心性纯良,缺些历练,迟早会明白庄主的苦心,顺利接手胡家。”胡小刀劝慰道。
胡明试探道:“我是看不到这一天了,我教过他多少次,他始终开不了窍。”
“若你是我儿子多好,你的武功心性、智谋手段哪一样不比他强,胡家交给你,我才能真正放心。”
“庄主,小刀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必誓死效忠少主。”小刀郑重道。
“嗯,你的话,我信,青儿就拜托你了。”
“庄主,我不放心熊峰,此人心性狠毒,能驯服众凶徒,武功或许不比传说中弱多少,我还是跟你下去,有公子与老管家在上面盯着,相信不会出事。”胡小刀担忧道。
“不,你还是跟着胡青,他性子急,一旦有变,无法应付局面,老管家管不了他,有你在,我放心一点。”胡明回绝道。
“若有变故,庄主你一人在下面太过危险了。”小刀还是不放心,坚持道。
“放心好了,一切还在我掌控中,你按计划行事,我们占据先机,熊峰这个变数没大到破坏计划。”胡明自信道。
“再说有九冲剑门的人在,我打听过了,其是正道大派,向来除恶务尽,没有仗势欺人的传闻,其不会冷眼旁观熊峰恶徒出手,我会故意缠住熊峰,有你们在外,也是对熊峰牵扯。”
胡明继续道:“我知你与婉儿从小长大,青梅竹马,她对你有感情,婉儿是我的掌上明珠,不忍她受伤,你是在我跟前看着长大的,对你我放心。”
“庄主……”胡小刀闻胡明此语,有托付迹象,又有婉儿临行前的嘱咐,激动道。
“不交给你,又有谁让我放心,此事结束后,我会亲自操办你们的婚礼。”
“我不在后,有你在一旁辅佐,青儿凭此除匪功劳,维持官面上的关系,胡家无忧。”
胡明安抚好小刀,转头望向另一边,他的后手所在。
胡明不会忽略自己安危,早在谋划后手。
这次的计划他思虑已久,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他绝不容有失,胡家要继续壮大,要走出去。
胡家在本地扎根百家,在胡明手里,人多财雄,人脉无忧,官吏要卖胡家一个面子。
胡明先是掏出大半家财,打点上下,府里,州里。
光是新任一县之长钱财,京里有人,登门前,五千两雪花银就洒了出去。
胡明与钱财见过一面后,私下替其买豪宅,置百亩良田,光是这一百亩好田,就卖了县里大街的三处铺子。
胡明,动用黑道的人脉,放出后山有宝的小道消息,引来附近山中匪徒。
胡明怕黑道人多势众,自己调教的庄丁不堪用,邀孙家等家一起来瓜分宝藏。
九冲剑门是一个意外,胡明顺势,联系白道,缠住黑道,借官府驻军剿匪。
没想到竟然钓上来一条大鱼,熊峰短短几年建立起黑山寨,不知犯下多少天怒人怨的罪行,坏了多少人的生意。
胡明盯着熊峰,官面上有人想要他死,胡明的计划要成功,多半落在他的奉献上了,熊峰你在劫难逃。
胡明瞥了一眼不远处圆脸老人,这次如果办的好,还能跟九冲剑门的人拉上关系。
从友人处得来的消息,对方或许看出马脚,事后大不了多掏些钱出来抹平一些小误会。
正道花销少不了,没有钱财办不了的事。
“张兄,这次多亏有你了,才有机会替乡民讨个公道。”胡明转身来到庄丁人群后面,对一人关切道。
“没什么,为民除害是吾辈义之所在。若非有你伸出援手,我和女儿到今日还没个存身之所,颠沛流离。”胡明的同门师弟张通回道。
两人年龄相差无几,张通更显老态,双鬓灰白,饱经风霜,而胡明保养得体,仪表堂堂。
“自家人说什么话,我们在一个寺庙一起学艺,你我既有同门之谊,我又一向敬佩师兄为人,见你父女落难,我有余力,怎能不出手?”胡明亲切道。
“多谢胡兄大恩,张某人空有一身武功,却连累妻女,连女儿也跟着我一路吃了许多苦头。”张通惭愧道。
“张师弟一身本领,有侠义之心,锄强扶弱何错之有,不负师长教诲。”
“胡师兄不要说了,我助你讨平匪寇,还百姓一个太平。”张通想起伤心事,回道。
“张兄弟好意我心领了,我见青儿对令爱有意,儿子不成器,琳儿聪慧,你们若是愿意留下来,我们可能马上又是一家人了。”胡明笑道。
“儿女自有儿女缘,我学艺非为个人,为江湖正道尽一份心意,有此良机,我必全力以赴助你铲除恶徒,还百姓太平。”张通听后,大义凛然道。
“熊峰势大难治,先前气焰嚣张,某力不能及,百姓深受其苦,成了我一块心病。”
“幸有张兄仗义出手,这伙贼人插翅难飞,拜托张兄了。”胡明郑重回道。
张通心底暗道:“自入胡家以来,胡明对我们父女生活起居安排周到,拉拢,女儿心思玲珑,怀疑他别有目的。”
“昨日,胡明对我说了这桩风波的来龙去脉,图穷匕见,为了女儿安危,自己答应下来。”
“师长说过胡师兄心思多,志不在武学,离寺继承家业。”
“胡师兄谋划此事许久,剿灭匪寇名利兼得,好手段。”
“这次事成了,师兄若愿意留下来,我必会保师兄一个出身。”胡明许诺道。
“我一介草民,没甚本事当不了官。”张通回绝道。
“如果师兄不愿留在此地,我也会竭尽所能帮你们父女在他处安定下来。”胡明早知张通为人,对其拒绝不生气,示好道。
胡明看中了张通一身本事,不为自己所用,可惜了。
“无需如此,我跟女儿商量过,我们留下来这件小事,与胡兄你对我俩父女的恩情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小女跟我吃了不少苦,我只想她日后有个安稳的生活。”张通真诚道。
“好,你们安心住下来,胡家就是侄女的家。”
胡明对张通的回答很满意,不枉他一番算计。
张通是个实诚人,在寺庙里用心武道,心性得庙中首座看重,传授了数门绝技,他那一辈俗家弟子中以张通武功首屈一指。
这正是胡明要借重他的地方,否则他何必一日三问,处处照顾张通父女起居。
张通一向疼爱女儿,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将儿子予他作婿,拉近两家人的关系,日后青儿为官,也好有个帮手。
大汉、胡明、朱长老对自已人交代好,一行人前往先前打好的盗洞。
“大家都准备好了,下去吧,谁先行?”大汉带着两名小头目来到古墓入口,问道。
“熊寨主要不你先行?”朱长老带着两名年长弟子温和道。
“我最后。”胡明带着张通及另一名心腹,开口道。
“好。”大汉不在乎,跳进洞中道。
“在朱长老带着师兄们从地下出来前,叫师弟们小心戒备。”夏侯栋吩咐一旁师弟道。
方流打算眯一会儿,他觉得下面必有好戏上演,可惜不能亲身一观。
不过等他们上来,或者他出来,又是一处好戏上场,此时想起了别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还是老样子,跟我一月前见你的情形,一模一样,你起来过吗?莫非你一点都没动过。”来人见方流一滩泥般躺在吊床上,问道。
“我知你,你有才,不是天才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爬上这个位置,不像其他师兄弟,多混迹江湖,你倒好除了任务需要,从不外出。”
来人继续道:“你这样的人拿好吃懒做当做借口,用不着,没人信,你想懒死在这破地方,不想去江湖上多见识见识。”
“不去,你都不出去,叫我个新人去,江湖的深浅,师兄你不担心我任务失败,我还为自己担心呢?”
“先前我听人说过你,起初我还不信你有这么懒,见过你后,我深深地觉得他说的轻了。”来人不客气道。
“我不是懒,只是谨慎,师兄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不谨慎,下场难料呀!没力气多管闲事。”躺在地上的方流无力道。
师兄对方流无话可说,直接转身离开。‘
故人已逝,话音犹在耳,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好奇怪,自己与他很熟吗?
过了一柱香功夫,各方对峙不动。
“山下有人。”有人见无事,无左右张望,转头望见山下越来越近的火光,用袖擦擦眼,没看错,大叫道。
山脚下有点点火光,远处山道数十点火光越来越大。
有人执火把连夜上山,如此行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