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虎坳口休整数日的江湖盟人马整装待发,一支支重编的队伍列队出营,再踏征途。
江湖盟进山前,除了前军十二团人马满编有七八成,而中军的大半未完编。
值此之际,上官傲将前军轮换下来伤病的老人待其养伤痊愈,编进了这些一直不完编的队伍,对恢复士气有一些作用。
外人眼里上官傲不过是利用讨魔大义,聚众人立江湖盟,是想驯江湖而自用。
上官傲不怕对方这么想,也阻止不了,他就是要在一场场血战中磨炼出了江湖盟众人心中一股不屈不灭战意,一柄利刃。
此刻不管怀有什么心意的入盟众人心知上官傲对灭魔功成的渴望,再大的困难也压不倒他,那么他们只有一路走到黑了。
或许也有着快点结束这漫长日子的念头,付出的代价太重,回不了头,
没人开口撤退,真相是营里有流言,说有人被魔教吓破了胆,担不了畏惧魔徒凶威的懦夫名声。
草草搭起的三丈高台上的上官傲等人望着远去的出营各支人马。
其中身上带伤出战的比比皆是,对魔教的怒火,暂时稳定了人心。
士气没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上官傲也没想到总是散漫的江湖人一直被军纪管着,有了一点气象。
队伍是炼出来了,这才是他想要的人手。
“人心在我,魔教今日必将灭亡,不负我们辛苦至此,即将还江湖安宁,还天下太平。”一派掌门慷慨激昂道。
“陈兄你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我们谁不是正道的脊梁,怎能容忍魔教为非作歹,祸害无辜,无论付出了多大代价,我们还是成功了。”
“中原铁家、崔家、卢家、孙家等世家南下,本地吴家、程家,周家等望族长老无不是一流高手,加上中原的群雄豪杰。”
“正道可谓高手如云,成泰山压顶之势,魔教偏居一偶,外无援兵,怎能不灭?”一中年人望着自己一方的众多高手道。
“终究是上官盟主的能耐大,短短两月时光就统合了各方势力,筹谋人马辎重。进山步步为营,赢得了先机,相反魔教内盘根错节,争斗不止,人心不在,谈何反败为胜。”
“过去不是没发生灭魔之战,大多仅凭一门一派之力,虽有号召天下之举,然面对魔教遍布各地的势力,强手频出,独木难支,最后功败垂成。”
“现在有了江湖盟这面大旗,加上源源不断的各方来援高手,不远千里来此共襄正道盛举,何愁魔教不灭。”一人望着角落的一堆人,不会忘记某些人与事,他们有与魔教有勾结的嫌疑,上官傲携大势而来,他们妥协了,吹捧道。
“灭魔最大功劳落在盟主身上理所应当。”
“不,是盟中兄弟齐心协力,才有大胜之机,牺牲的人功绩不可忘。”
“除魔卫道看的是真刀真枪拼命,不是用嘴皮子谁的功劳大小。”一老者开口道。
“我们来此正是践行心中正义,弘扬正义,除魔扫恶。”一人呼应道。
人群中一人暗道:“狗屁,你们哪是除魔卫道,是来抢南方地盘捞一笔的。失去了魔教林家这两绊脚石,南岭的无主地盘还不是任由他们予取予夺,谁不服,扣一个魔教的帽子。”
上官傲见到营内一些人涌向大门,转身走下高台回了大帐,眼不见心不烦。
营地门口各门派的有为年轻人聚在一起,嘴里嚷嚷诸位建功立业在此一举。
不可藏私,拿出真本事,好像他们一直不出手,是敌手太弱,手到擒来。
“前几日不见你们出战,现在出来抢功劳。”一人见状,对这些二代装模作样,不服道。
“小弟住口。”一旁另一人说道。
“大哥,明明是事实,先前我们与魔教时血战时们,他们在哪?躲在营地里饮酒作乐,如今见魔教不行了,他们却出来耀武扬威,令人如何心服?”
“我说谁管不住自己的嘴,原来是袁家的兄弟两,你们说我们不出战,那你们当时有出战吗?”
“你们明知道我大哥前些日子与魔教数位长老拼斗,身受重伤,养伤至今,若不是你们见死不救?”袁家二人中的老二袁洪怒道。
“小弟跟我回去,周公子,我小弟胡言乱语望不要放在心上,我代他向你们赔罪。”
“袁淼你开口了,自不会怪罪小儿胡言。”
“有些人没有功劳,就会眼红其他人。”
“我们一路走来有多少弟兄为除魔而死,他们的功绩不容人污蔑,谁不服问过我的刀再说。”
一孤傲黑衣人持刀走了出来,众人认出来人纷纷避开。
“南下正道高手之多,你们也早知晓了,今日说一说我们旁门。”
“八百旁门不输当今任一方,尤其是有星羽弓之名孙羽孙副门主,他手上死了多少魔徒,那是数都数不清。”一旁门伤患与人争执道。
“副门主箭术天下第一,亲眼见过空弦出,敌手仅闻弦声,五脏俱碎。”
“孙羽又有殒天弓客等称,江湖上三届弓道大会,八百弓手对他天下第一箭无不心服口服。”
“入江湖以来,孙羽以弓箭对敌,箭箭必中,一支箭即是一条先天的命。传闻在江湖的三年间,多少先天与其争锋,逼不出他出三箭,无不落败。”
“回家闭关三年,孙羽悟出了自己的箭道,箭术出神入化。”
“我听说过一个消息,素有罗阎王之名罗斩上门惹事,你们不会没听过他吧?”
“罗斩谁不知,他不是寻常先天,一身硬功修至不坏之身,力大无穷,一柄天罡斩宝刀,曾与二十位先天约战,阵斩十八人。孙羽以一招生死箭,罗阎王罩门破,功体尽废。”
“《百晓生》的人待此事一传出来,立即查出孙羽使的兵器,名为星羽弓。弓身是天外陨铁,合太乙神金,弓弦是一不知名异兽身上的大筋。”
“孙家为了得到它,死了十几位先天,为铸星羽弓,孙家掏出了库藏任由奇人挑选,将它排进奇兵榜上前十名,一箭一先天,连珠箭下,非宗师不能挡。”一人开口道。
“如今的孙羽功力深厚,箭术登峰造极,配上箭道神兵星羽弓,如虎添翼,他如今宗师大成,离圆满或差一线。若孙羽寻到一丝契机,踏入宗师圆满境界,一箭诛神犹未不可,到时宗师也难逃。”一老人感慨道。
“可惜这次没机会见到钱副道主的飞仙剑了,一大遗憾。”一年轻人仰慕传说,叹息道。
“飞仙剑钱河,在博舞城头一剑飞仙曲,扫平左道十叛徒。昔日《百晓生》上的评语是剑如飞仙,人似。”
“佩剑飞仙,剑柄洁白如霜,剑格云纹,三尺长,至今没有人见过真容,那人呢?”
“我听说十三年前钱河初入江湖,与一位剑道前辈一战,接了两百招,最后前辈使出宗师一剑,钱河破镜,观战的人说钱河必入宗师。”
年轻人继续道:“还有钱河曾与一位中原剑客在大青峰比剑,飞仙剑第一次现世,遍传江湖。”
两人远离了一众掌门站在营地高台周围,其中一人身上气质与江湖人格格不入,更像商人,且是大商人。
“听说你又向上官家捐了十万两白银,你还是这般小心。”另一人说道。
“没法子,赚了太多,怕人眼红,花钱消灾。”
“有人敢找你这财神爷麻烦?”
“我一个商人,天下有太多我惹不起之人,家大业大的我只好委屈求全。”
“好了,别在我这边卖惨,你前后给了上官傲几笔,算起来是你南下所有收获,图什么?算了,你还是老样子谨小慎微。”
“我没你那么大本事,志在天下,经商练武两不耽误,我就想赚些小钱养活我一大家子。”
“要不是我妹妹劝我少打人,非揍你一顿不可,你一个江南最大的商人,商铺开遍南方,随时拉出三千家丁护卫,在我面前装傻好玩么?”
“有钱也不是我自己一人的,只是替别人保管一时。”
“说到孙门主,钱道主呢?与旁门齐名的左道,高手众多。”
“钱河的剑术深藏不露,绝非他明面显露出的平常。”身着白袍,腰间挂着一赤红剑鞘的掌门不关心营地中的动静,眺望远处低语道。
“没人会小觑剑豪吧,你的意思是他突破了剑豪,理由?”
“我有一位知己好友,曾向钱河问剑,败了,输掉了他的一切。”
“你以为我对钱河有怨,我没见到两人问剑,但我太知道我的好友了,他一个把命押在剑道的剑痴,依阶登高。”
“他并非没败过,说过,却在与钱河比完后自杀,我想不到他寻死的理由,只有一个可能,他看不到赢的希望。”
“你说的不会是简明吧,不是说他患病而亡么?”
“你怀疑钱河有鬼,我也怀疑过,他窝在左道不知在算计什么,三年前我派人盯过他,老道主将幼年的他带回左道,他的恩师是谁?在左道中也是秘密。”
“花了我的十万两,没查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打断了他们的腿,才说出钱河曾与魔教一位长老见过面。”他的好友胖子面带笑容,开口道。
“哪次风媒收了你的钱不倒霉的,还有人敢接你的单子呢?”
“我是不行了,可我找人去替我下单不难,真金白银摆在那些风媒面前,他们忍得住不拿,我找得是那三家。”
“那三家,连他们都查不出吗?我有些不信,你出了多少钱?不会只出了几万两吧?”
“钱河他当时可是半步宗师,在一些老宗师口中潜力惊人,有望大宗师。”白袍男子盯着胖子双眼道。
“你还不解我吗?我是死爱钱的那种人吗?
“是。”白袍男子开口道。
“你说我办事不可靠吗?我为你解决了多少事,你心里不清楚。”胖子听到白袍的承认,依旧笑道。
“你办事的确很精明,只是你在钱财上的态度,令我不安。说穿了我们两家在中原扎堆的名门望族的地界中能够安然无事,是两家长辈相互扶持走到现在,我不信你信谁?”
“我不会告诉你花了多少,你不用放在心上,也别想着还我。”
“当初我出得钱足足超过他当时的身价,从那家人的态度我看得出他背后藏着大人物,那家人也招惹不起,里面水深得轻易淹死你我。”胖子收起笑容开口道。
“你要是挂在心中难受,这次要好好保护我免遭魔徒歹手,我这几百斤肉拜托你了。”
“我说你财大气粗是低估你了,脸皮厚如墙,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白袍转身离开,认输道。
“我还是那句话,多谢你的称赞,我会继续努力。”胖子跟了上去,继续道。
“名侠万古万大侠,当年他自创一门六天玄气神功,不到宗师境界就能运用天之六气对敌邪道宗师,可谓传遍江湖。”一人一脸向往道。
“如今万大侠的武功日益精深,驱气易如反掌,杀魔徒如宰鸡崽一般。”另一人接口道。
“你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最敬佩一点的是他名下弟子个个成才。”
“他的弟子王原,智勇双全,一表人才,武功也是炉火纯青,万大侠后继有人!”
“还有一位弟子刑亭,年纪不大,与老一辈比一手刀术还差些火候,年轻一辈首屈一指。”
“别忘了万大侠新收的弟子薛新,根骨又好,能得万大侠这样名师教授,他日必成为一方大侠。”一人无疑道。
“斧尊袁极要不是早年性如烈火,惹得一身暗伤,早入了宗师境,何惜一战退隐。”一高大男子大声道。
“当年袁老头在江湖上杀……”
“怎么不说了?”一人起哄道。
“我想起来袁老生的事迹大家都听过了,说说今日新人吧。”男子转移话题道。
男子心底暗道“吓死我了,那伙人是刀盟的人,斧尊老人家早年杀过不少刀盟的人,自己小身板的招惹不起,委屈斧尊大人了。”
“百计狐铁辛,虽不在前线厮杀,但一直在盟主身边出谋划策,此次灭魔功成,功劳决不小。”
“染血剑萧昌,一颗无情剑心,剑剑染血,昔日的玉面剑郎也有了几分剑道豪杰的风采。”
“这次尸山血海的历练,好似脱胎换骨,匠气尽去,领悟自身剑意。”一佝偻老人点评道。
“还有不死刀孙迢,多次援救落难的同道,陷入魔教重围,全身而退,某次对上魔教一位积年老魔最为凶险,坚持到援手到来。”
“清鹤剑洛霆,对梅妖一战不用多说了,两人年纪相仿,二十出头,武功已有这等水准,令老夫也羞愧不已。”一白须老人自嘲道。
“比不上,比不上,能看清自己也是一难能可贵的地方,大家说对不对?”
“血枪侯爵,真正的一朝扬名,上官盟主识英才重英才,将默默无名的候爵委为重任,不负盟主的期待。”
“上官盟主的子侄上官勇也是出彩的后辈子弟,敢上敢拼不负上官家威名”
“还有那小子陈业,力挽狂澜,一个小宗师跑不了。”
“思鬼刀公孙饮不用说,哪里最危险,就有他的身影。”
“听说独手门南下砸了很多家,手段凶狠,黑道更黑,更邪,更疯十足邪道。”
“小声点,独手门替我们掏了钱粮,他们的人多长了一双尖耳朵。”
一旁关洲听着,独手门盯上了自己,当然不能放手不管。
独手门作为黑道新兴一大势力进入混乱无序的南岭江湖,瓜分地盘,横行无忌。
“独手门门主,打出赫赫凶名,此乃当世一凶人,邪道一霸,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