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年轻人口中不再关心眼下走向,看得到赢的希望,伤亡就只剩下一个数字作用。
在他们眼里魔教大势已去,以前视作遥远的十万大山快被他们跨了过去,扬言之前不出来杀魔是忧心门派传承。
此刻他们再不出来,捞名声的好机会就没了。
值此良机,众人心底想的是怎样给自家扬名才是要紧事,出来前掌门或师傅等师门长辈谆谆教诲,不能辜负长辈心意,不然怎么弘扬正道,自己怎么上位。
以前魔教再可怖,可日落西山,不再是传说中正午酷日,可望不可侵。
想又有自家长辈在后看护,出不了什么大事,积极带人外出剿灭被打散的小股魔教人马。
他们成群结队自由在营地门口进出,往往回来,背篓里是他们的收获。
有些人会在人前炫耀自己的收获,上至魔教长老,下至魔教弟子,反正在正道挂名的家伙,皆是囊中之物。
视为结交同辈友人的好机,灭魔一战结束后他们还是回归往常江湖,人情世故一些不是坏事,江湖的未来在他们的手中。
“公孙红,江湖百美榜榜上有名,她仅登上过一次,百美榜就险些消失,公孙家的剑客们堵在一笑楼大门口整整一个月,不让人一进出,楼里人饿得没一个站着的。”一人说起一则趣闻道。
“公孙家的大小姐,公孙家主的掌上明珠,排百美榜的人敢这么做,明知故犯,公孙家没拆了一笑楼,不像他们作风。”
“不是他们命大,我猜是其背后的主使者出手了,你我心知肚明百美榜上因果太重,上榜之人与没上榜之人,没大靠山扛不住,待其成为遴选天下美人,因果大到牵涉到各方利益,不是一家能做主,更不会让公孙家掀了桌子。”
“堵楼只是公孙家气愤之举,一月不食对武人说气空力竭,小患矣,武功没到一定境界,运数太差,招惹了公孙家,命由天定。”
“有些好奇谁有闲心敢惹公孙家?”
“仅我所知他们的来历五花八门,插手天下各行各业,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碰的,被知道,打个半死算好的,我们还是说说公孙红。”
“公孙家大小姐的身份之高,自然不是江湖人人敬佩她的原因,她人美,她的剑更美,更绝。”
“她的天赋在公孙家年轻一辈中名列前茅,她九岁入公孙家的剑塾,小小年纪,一鸣惊人,剑塾的剑师说得剑法三昧,对用剑一道别有心得。”
“寻常武人,剑道的门槛高不可攀,登堂入室已是常人难以触及,更高一层的剑术不入门派,不得真传。江湖上多得是习些皮毛者,沾沾自喜大有人在。”一浓密长须的中年人抚须赞道。
“多少江湖人,面对参天剑道,入门无路。敝人习剑多年,方知使出凌空剑气者方是剑士,凝练三尺剑芒者是剑师,领悟任一剑意达至圆满者是剑宗,而剑豪创一路剑法豪雄者。”
“剑盟的人在百年前创立了这一划分习剑之人的法子,虽显粗疏,但己揽尽天下习剑之人九成九。”
“不在其中者,万中无一的天才,剑界新星。”
“剑盟最盛时招揽江湖中所有剑道好手,剑界立约,数次下令,震慑天下。无论正邪,江湖有九成的人或多或少接触过剑盟,其内流传的传遍江湖,深入人心。”一人低头注视手中的剑,感叹道。
“公孙红的剑术,公孙家传之学博大精深,她从入门到大成有名师一步步指点。踏在无数前人前进的路上,她的成名没有这层原因吗?我不信,即有她有再好的根骨没有名师,没有无数药汤滋补,在她年龄也能展现出一二。”无视周围众人的惊异,一人似乎对公孙红的少年成名,不服道。
“张兄,你别发牢骚了,世家子弟我们又不少见,咄咄逼人,颐指气使,何必为此生气。”
“刘兄,不要以偏概全,像公孙小姐一样的是少之又少,她的战绩不是吹捧出来的,独自一人行走江湖,铲奸除恶,在无数风波中坚持自己信念,我亲眼所见。”一人仗义执言,替公孙红鸣不平道。
“她还是雪月宫长老的女弟子,雪月宫的势力,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身后有公孙家与雪月宫两大势力,除了怕死不快的疯子,谁敢去招惹她。”一剑眉星目的白衣年轻人开口道。
“你说错了,还有那位女剑仙云青,两人前几天不是在营地里切磋过吗?你有任务外出,没有机会见识到那一场精彩比斗。”
“云青,人如其名,剑法诉尽天上白云的变化多端,不可揣测,永远想象不到剑能那样用出来,她的身姿比她的剑法更美,骨柔似水,得剑之柔,剑中暗藏百变千化,难得一见,难得一见。”一人忍不住说出了心声,赶紧低头钻进了人群。
“我知道一些云家的底细,云家虽江湖上名声不显,但也是一个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古老家族。”一黑脸大胡子朝白衣年轻人提醒道。
他太了解自己的小兄弟,一见他的嘴角微翘,老毛病发作了,他招惹了多少美女,伤了多少女人心。
若不是他没有与那些女人发生不能言的事,非按上一个采花贼的名声不可。
这次他就惹上了一个大人物,对方派人追杀从中原追到南岭,不得不加入江湖盟暂避一时,他自己劝他过多次,可他直言对美的追求不会放弃,开口道。
“我还听说云家嫡系一脉子嗣一向单薄,云青是这代唯二的子嫡,云家的高手护着,谁能伤她一根毫毛,天仙难救。”一人自恃身后势力不弱于云家,见众人对云青好奇,道出所知。
一道飞石从远处绕过众人击中说话人的额头,那人挨了一记,摇摇晃晃,幸好身边人扶住了他,众人心惊,好快。
“小心说话,江湖大忌,祸从口出。”
“说到底,我们此行走到这步,虽牺牲颇大,但功成就在眼前,我不会放过染过我们兄弟鲜血的魔徒。”一短须中年人神色严肃道。
“对,此行我们哪一个人的亲朋好友中没有折在魔徒的黑手上。”
“我们要报仇。”一人大声道。
“报仇。”
营地里报仇两字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士气可用,魔教该偿还犯下的累累血债,我的剑出鞘之日不远了。”一长须掌门听到营地各处传来的声音,笑道。
“魔教不灭,誓不回师。”一脸色红润、年纪轻轻的掌门拍着栏杆,兴奋道。
长须掌门真诚道:“何掌门说得对,我辈践行大道,方不负正道之名。”
心底却暗道:“何秋这老鬼自己找死还要拉上我们,他敢光天化日下装嫩,四五十的老混蛋装成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说得出口。”
“那张脸绝不是他本来的真容,并非寻常易了容,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他练的内功心法还有这种保养、延年易寿的效果,怪不得那么多女侠待见他这糟老头子。”
“何高两位掌门的话正是我辈的写照,这次我们一举灭此毒瘤,还南岭本地一个太平。”上官傲开口道。
上官勇从外面走进了帐篷,面无表情,没有动作,站在一旁。
“盟主,我记起来我那边有点事要处埋,容我告辞。”
一位掌门注意到了上官勇的表现,他的呼吸加快,眼中有焦虑,步伐不变,声音却有些沉重,他一定有不能当面示众的消息要禀告上官傲,给上官家卖个好。
“盟主,我还要看着手下那队刺头,他们惹出乱子,大功在即,不能出差错。”另一位掌门注意到一点,开口道。
“盟主,队里不能没有人看管。”
上官傲从容道:“诸位请回队准备,铁统领、孙统领、吴少侠,何掌门几位留一下。”
上官勇扫了一眼在场几人,犹豫要不要说出那个十万火急的消息。
“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
“后方有人送来了一份密信,十万火急。”上官勇从怀中取出一青铜匣,说道。
“拿上来。”
上官傲接过上官勇手上青铜匣,单手上下翻飞,按序解开机括,打开铜匣取出里面的纸条。
一旁铁辛看了青铜匣一眼,就知道是自家铸造的百金匣。
在匣上运用了家族三百年来掌握合金冶炼的所有秘法,匣身难以摧毁,依家族估测,一名大宗师十天十夜不眠不休地耗费心神去破解,才有成功机会。
铁家请了机关一脉高人,匣内开启的法子加上了三道混合联动的机关消息。
任一道失误,摧毁里面保存的密件,即是说开匣之人没有正确手法,永远打不开的百金匣。
由于它的出色表现,家族专门向各家售卖它,用来存放或传递机密。
铁辛对这百金匣很感兴趣,尤其是它采用的炼金秘方,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秘方。
若能得到秘方,自己的炼金手必会百尺竿头,更进一头。
“盟主,什么事这么紧急?”吴钧问道。
“岭部出兵了,与双石两城附近驻扎的一万官兵对峙了起来,我们的后路有断绝的危险。”
“留守的上官家子弟担心此事会影响盟中的灭魔大计,才动用了铁家主送给我的百金匣传递消息。”上官傲语气不变,淡定道。
“送信的人呢?”
“死了,是上官家的子弟。”上官勇回道。
“按老法子处理,到时带他回家,上官勇你去通知各派掌门过来商此事。”
“麻烦了。”在场几人听闻此语生出此感,见到上官勇不似往常沉着沉稳,就担心出现了大难题,预料中的意外会在此时出现了。
上官傲会怎么办,只见上官傲闭上了眼,看来在各位掌门来齐前不会说话,
各派掌门听闻后路有断绝的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黄门主你是本地人,了解岭部的虚实你给大家拿出一个主意?”一面白无须的中年掌门问道。
“当初我说要你们格外注意岭部对此行的影响,你们说不用担心。现在事情发生了,你们问我有什么解决办法,我有什么解决办法。”黄姓掌门急道。
“当初不是上官盟主说另有安排,让我们……”说话的掌门见到周围静下来的气氛,闭上了嘴。
“魔道想利用岭部叛乱断我们后路,痴心妄想,盟主对此早有准备,加上后营的粮食有一月之需,足以消灭魔徒后安然返回,大家暂时不用担心岭部这个问题。”何秋出面道。
“此时退了一步,我们不仅功亏一篑,白死了许多人,而且助长了魔道的嚣张气焰,我们不能给魔教发展壮大下去的机会。”一掌门支持道。
“此次进山灭魔虽有波折,但我们不能在此停步,假使魔教真与岭部联手,正不说明他们内心是害怕我们的,此时不进,更待何时。”另一掌门也支持道。
上官傲依旧从容道:“诸位掌门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回去联络了朝廷的人,朝廷早有允诺,支持我们天魔,去信,不会放松对岭部戒备,同时请他们派兵进山,不能抽调更多的力量支持魔教。”
“正像何掌门说的,粮草问题不大,我希望各位回去稳住士气,不要叫手下人担心。”
“再说了,你们甘心放过这次机会吗?”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么?马上叫他们调兵过来。”一魔迫不及待道
“岭部拖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起兵了,有了他们的援手,正道盟将全军覆没。”
“我们将皇朝各驻守部队的内外详情都告诉了他们,军队因林家的事上官解职,上下不一,士无斗气,他们还商议了这么久,我觉得不能放在他们身上。”
“对,还是要靠我们自己亲手消灭正道这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一魔大声道。
“你们想干什么?敖氏是敖逆之人,你们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