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盟数次组织人马往大熊耳山发动攻势,魔教居高临下,堆满了檑木滚石。
即使下刀山箭雨,往上冲,誓要打散魔教最后一口气。
见魔教败亡不远,正道各派赶紧争起功,此时不争,更在何时。
不是掌门就是长老亲自冲杀在前,门人敢不效死。
各派猛攻,一下子就不将门人性命安危要紧挂在嘴边,一个又一个争着冲在最前,大营里为进攻次序吵上了天。
有一次一个门派长老领着门人打进洞内,侧后的另一个门派不知何故没跟上来。
洞内的魔徒杀红了眼,拼死反扑,先冲进去的后劲不足,无奈退了下来。
江湖盟一清点,一日下来,百余人惨死,伤者倍之。
后来见自家占不到便宜,就提前退去。
望着魔教坚守之意甚坚,江湖盟众人面上不显,互相说今日不行,就明天,反正有上官傲压着,江湖盟一条船上的人誓要打破魔窟,休想无功而返。
众人心底焦急,生怕别人抢了先。
历经数日苦战,血拳铁打的身子也渐渐撑不住,任何上品伤药涂上去,每每斗起来,崩开伤口,血止不住流。
血拳不顾伤势,不思后患,出拳不见犹豫。
始终拼杀在最惨烈之处,与江湖盟众人交手,剑伤,刀伤,拳伤,浑身伤痕累累。
半步宗师,竟走到气血枯竭地步,可见拼到何种地步。
重伤昏睡过去的血拳,是被门人从尸堆抬下来的。
沉睡中的血拳是被一惨叫声惊醒,满嘴血腥味,熟悉的味道,这几日总是如此。
血拳缓缓来到洞口,眼见门人遭屠戮,一声怒吼。
油尽灯枯的体内,一股寂灭气息生出,强运气血,双眼充血,真气溢散体外。
身处这片战场,江湖盟众人见血拳欲出手,心慌,多次被他带人赶出。
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来,即使是魔教一员,也赢了某些人的尊重。
血拳如入魔一般,杀气缠身,双拳上的红色纹路蔓延的越来越多,功力大涨,越发无人能挡。
重重拳影遮住了两人十丈范围,拳,变化消失了,只剩下这镇压天下的拳,无坚不摧,有了江湖巅峰的一丝拳意,拳招易得,拳意难寻。
这十丈内,武夫之拳,江湖久不见此拳风采。
“若不是血拳误入邪道,江湖大宗师有望,可惜了,可惜了。”一派之主感叹道。
“江湖永远不缺天才,只缺坚持走下去的毅力,血拳走到这地步,怨他自己。”一人讽刺道。
“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又如何知道血拳经历了什么,光会说风凉话。”一白发白眉白须老者骂道。
每一拳的威力在递增,因拳中带有的气劲特殊,仿佛燃烧空气致使两人周围出现了白雾,人影绰绰。
面对血拳的凌厉攻势,轻松闪避,不离原地的钱河道:“我有一个问题,你能否帮我一释心中疑惑。”
“你位高权重的江湖大人物,而我是人人喊打的魔头,你会有什么问题问我?”
“你的真名叫什么?我对你的过去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离奇出现会让一些令我都动容的人物神情有异?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钱河传音道。
“那些人现在还没有忘记我太好了,可惜我在没有机会向他们出手一次。”
“你能告诉我这个临死之人如此宝贵的消息,我却不欲害了你,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怕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死的不明不白。”
钱河继续道:“你不愿说就算了,不用找些废话当借口,能将血玉金刚拳练到这一境界,全身如钢如玉,对此我很满意。”
“再多用点力,最好观战的那些江湖人会因你魔功害怕恐惧,这样的你才配得上我的踏脚石。”
“对你我足够慈悲了,多少江湖人想在江湖上留名,你不竭力如何让他人能记下你这魔头的名字,你我一战有资格令天下人记住。”
“这会成为你的功绩吧?”
“对,我的功绩。”
元昊面对钱河的侮辱,改变心意答道:“你的问题我也不清楚,我只知幼时姓元,后来我替自己取了个昊字,后来我练武有成,闯出了名气,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追杀不歇。”
“好名字,没有其它要说的么?统统告诉我,你不想让我死的快一点么?”
“奇怪,钱河的身法是哪家的还是他自创的,为何血拳的拳头始终碰不到钱河的衣角。”一位中年掌门不解道。
“钱河仅是凭此高明玄妙的身法,宗师圆满不远了。”另一位与钱河交好的掌门赞道。
“好一个一叶不沾身,钱兄自创的一叶飘落诀大成了,不光与敌交手对周身气劲的流转变化了然于心,瞬间看破对手招式变化,再层层卸掉来袭的气劲。”孙羽开口替众人解惑道。
“若我没看错,血毒拳劲次次仅仅擦过钱河的衣角,差之亳厘。”一位宗师确定道。
“面对血拳的凌厉拳势,唯有钱道主才能应对巧妙,因两人肢体不碰触,血拳的血玉金刚拳也无法汲取到他的丝毫内力,空做无用之功。”
“那白雾也有问题,我对两人的身法动作出现了偏差。”有人指出问题道。
“血玉金刚拳的威力绝不止表面显露出来这一点,否则在江湖上闹不出这么大的声名吧。”一位公子双眼霎时明亮,仿佛透过白雾遮挡,问道。
“血涡。”
血拳顿时一身气机身融天地,体内一股真气游走小天地,竭力供应大军拓土,勾连四周散布的拳劲,影响外界天地伟力。
血拳双手握拳击出,斗天战地神意要向天地挥出一拳,一闪即逝。
水面下一头庞大似山脉巨鲸跃出,强大气劲掀起淹没天地的万丈波涛。
巨鲸仅是遨游一圈,就形成了一道漩涡,吞噬一切,欲将任何攻向血拳的真气搅进了这漩涡中,他立于不败之地。
漩涡的范围在不断扩大,四面八方涌出的气劲拉扯钱河罡气,向漩涡而去。
“血拳这一击,威力大得不可思议,血拳一直留有后手,他的心计真是不容小觑。”一位掌门惊道。
“正常的应对手段罢了,不过钱兄危险了。”
“担心什么,钱兄的飞仙剑还未出呢?”
一道剑光落下,那是怎样一种美丽,千言万语不足道,美,仅是一剑道尽了世间一切美好,诛人神意的一招剑。
在场关注这一战的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丝停滞,失去快与慢的感知,不知钱河何时出手,何时收招。
心神中唯有一剑划开了天地,所向披靡,连宗师的心神也因这一剑动摇了一瞬。
有人吃一堑长一智,不敢观这天仙一剑,有人不撞墙不回头,强自观看。
习剑的人不欲放弃这天下传名的剑招,执着地在心中留下了这绚烂至极的一幕,完美一剑,他们不明白受此剑影响就越难突破,剑途断了。
雾散了,元昊在大口吐血,胸前渗血,伤势严重,他依旧站着。
“不对,元昊更强了。”
元昊因受伤身上散发的气息更上一层楼,仿佛一只饥肠辘辘的巨兽,对眼前的天地万物张开了血盆大嘴。
钱河再次落下一剑,破了元昊同归于尽的招式。
一位剑客沉浸中回过神来,低语道:“能观此剑,死而无撼。”
“血拳死了,这个魔头不敌正义,死了。”
“钱兄的飞仙剑,剑道之巅。”一江湖人夸张道。
“飞仙剑名不虚传,天下第一。”
“鬼神莫测,无可匹敌!”
“你们有看到钱河的剑吗?”
“没有,你呢?”
“《百晓生》上的剑谱对钱河的剑廖廖几字,剑名都不清楚,也没有详细介绍。”
“袖中剑,样式是短剑,好一柄神剑。”上官傲赞道。
血拳一死,场上魔徒们划水的心思淡了,奋力挣扎,不敌大势,正道的人一拥而上,陆续败亡。
进入魔教洞窟的正道人士分成各小队顺着蛛丝马迹,顺藤摸瓜。
洞窟的地形复杂,机关开启,正道盟的各队无法退回了洞口,给魔徒一个喘息机会。
“盟主,里面机关太多了,除非用人命趟出条路。”
“大功告成之际,折损众兄弟的性命,我于心何忍。”上官傲突然道。
“盟主,你的好意兄弟们心领了,可此时不能心软,一路走来,我们死了多少兄弟,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魔徒。”一位白道大侠出面道。
“放走一人,日后会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呀!孟大侠说得太对了。”
“魔教歹人,人人得而诛之。”
“斩草除根。”
上官傲见手下人群情激奋,大声道“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请等一等,我上官傲另有安排,有鲁家的机关高人在此,马上赶到,必不负大家期望。”
“鲁家的人到了,机关界的世家,有他在,什么机关破不了。”
一队黑衣人杀掉了守在某处密室打算与正道同归于尽的死士。
领头一年轻人按照秘图所示,从过道旁的一处平淡无奇墙上打开了机关,露出一段暗道。
“大人,有发现了。”年轻人捧着几卷竹简、特制的牛皮等保管历史文献事物向眼前人影道。
“清理干净呢?”
“大人放心,绝无遗漏。”
“去下一处,时间不多了。”
“盟主,前面进展顺利,多亏有鲁家的人,什么机关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
“他来得太迟了,一路上多少好儿郎因机关消息而死。”
“不怪鲁家的人,你们忘了鲁家身上的诅咒了,三十年前江湖上就不见鲁家的踪影呢?”一老人叹道。
“鲁家人成也机关,败也机关,发生了太多悲剧。”
“盟主,鲁家的人何时到的?”一位知晓鲁家内情的掌门问道。
“鲁家传人因某些缘故行踪不定,神出鬼没,我花了很多功夫,又不能让魔教知道,打草惊蛇,前段时间才找到了他。鲁家传人深明大义,得知此事立即赶了过来。”
“盟主,里面的人传来消息,在深处发现几处暗道,不知通向何方,我们追不追?”从前面赶回的一位掌门道。
“守在后山的人也传来消息,外逃的魔徒大部消灭。”
“盟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留下人毁掉此处魔巢,其余人赶回后营支援。”上官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