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被一群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团团围住,看样子是被针对了。
人影晃动间,那人的面孔在步天歌眼前一闪而过。
步天歌眯了眯眼,确信自己看到的是时澈没错。
“一起上?”时澈摘下眼镜,疏离的嗓音冷却了夏日余温。
他抬眼,那双惯常藏在镜片后的瞳仁寒光熠熠。
见无人应答,他接着说道:“既然你们不回答,那我就当不必对你们客气了。”
他这是得罪了谁?
步天歌心念一动,躲到墙后,看着他身手利落地解决掉那几个人。
他用的分明是那天她藏在身上的水果刀,却宛如刺客操纵手中匕首,削铁如泥,见血封喉。
片刻之后,所有人倒地,尸体像雾气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时澈拿出眼镜重新戴上,状若不经意地道:“出来吧。”
步天歌缩回身子,凝神屏息躲在墙后。
脚步声渐近,时澈慢慢走到转角,华灯初上,他修长的黑影将她笼罩。
“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出来,这不是你的风格吧,步天歌?”他开口。
步天歌倚靠在墙边,丝毫没有被人揭穿的恐惧。
她向他伸出手,“把刀还给我。”
时澈勾唇,抽出一把黑鞘的刀。
“你说这个?”
“还给我。”步天歌微微咬重了些字眼。
时澈把玩着刀,低垂的睫羽藏起晦暗心绪,“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觉得我是会拿它杀了你,还是把它还给你?”
步天歌不惧反笑,说:“如果你杀了我,我会和他们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吗?”
“不会。”
“好,这就是我的问题所在。”步天歌用手肘撑起身子,直视着他的双眼,沉声问道,“他们是谁?”
时澈把玩着刀的手一顿。他说:“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步天歌看准时机,将刀夺回。
她拔开刀鞘,刀刃依旧锃亮如新。她明明看着它吻过颈项,它却没有沾上一丝鲜血。
时澈蹙眉,显然对她的小诡计感到不满。
步天歌将刀收起道:“你杀了人,就应该去自首。”
“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和我们不一样。”
时澈耸肩,镜片后的双眼爬上些许异样光泽,“我杀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杀人的感觉,反倒像……在玩虚拟游戏。”
步天歌不屑地嗤笑,“还杀人的感觉,那你知道杀人的感觉是什么吗?”
时澈说:“我就随口一说,反正你也不知道。”
步天歌打量着他,目光陌生得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行啊,你这身手很不赖嘛,藏了多久了?”
“没你久。”时澈看向她,语气微带诧异,“你没打过游戏吗?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跟游戏里学的。”
“没有。”步天歌低笑着摇头,在他别开眼神以后,渐渐收敛去笑意。
他明里暗里都在暗示她,他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
但是越想掩饰什么,就越欲盖弥彰。
步天歌不禁怀疑,如果时澈真的有这身手,为什么会任由人废去右手?
就算他再如何软弱,也不可能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吧?
觉察到时澈的目光再一次投来,她抬头,莞尔道:“我赶着回家,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