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楚香玉在颠簸中转醒。
这时她正在一辆马车上,穿戴整齐,睡相安然。
楚香玉掀开帘子,探身向外看。
车夫觉察到异动,勒了马缰,客客气气地回头。
“小姐,您醒了。”
阳光灿烂,照面洒来,楚香玉抬袖道:“这是什么地方?”
“哎,回楚宅哪。”车夫说着,揭下斗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楚盟主派来的。”
楚香玉皱眉,“自汴京一别,香玉还未见过父亲。请问家父现今如何?”
车夫道:“正在楚宅等候小姐。”
楚香玉柳眉倒立,颜色大变,“你说谎!家父正准备号集英杰,一捣通天门!”
车夫忍俊不禁,客客气气的态度也有些变了味。
“楚小姐,您这是哪听来的消息?”
楚香玉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厉声叱道:“从实招来,你和那些贼人是不是一伙的!”
车夫朗声大笑,一跃跳下马车,朝她作揖,“通天门四长老向远,见过楚小姐。”
这车夫看着面相憨厚,不显山不露水,竟是通天门主座下四员干将之一!
楚香玉心头一震,说:“你莫要骗本小姐。”
向远还要说什么,忽然退到一旁,神色恭敬。
清冽女声如流泉淌过,洗濯心扉。
“那香玉小姐总该认得我吧?”
步天歌一袭黑衣,缓步上前。
她身上的长袍似乎过于宽松,抬手一捋长发,便露出半截玉臂来;交领与袖口皆用暗红丝线绣着流云,横添几分邪气。
楚香玉内心五味杂陈,“你果然和这帮贼人是一伙的。”
步天歌看着她,眉目清疏,款款启唇,“志同道合罢了,算不得一伙。”
“既然本小姐落到了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说完,楚香玉闭上眼,把头扭到一边。
步天歌失笑,“香玉小姐误会了,向长老只是想护送您回家。”
楚香玉道:“我还有家?我都落到你们手里了,我父亲还能好到哪去?”
步天歌抬手,“废话真多。向远,打晕了捆回楚家吧。”
“是。”
向远领命,替自己抹了把泪。
为什么又是他?
把楚香玉打包好,向远总觉着今天的步天歌哪儿不太对劲,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主母,您这衣服似乎不太合身?”
步天歌低头一看,淡淡道:“哦,没衣服穿了,问你家门主借的。”
向远:???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步天歌莞尔一笑,宽大的袖子里伸出半个鸟头。
肥啾:“啾,啾啾!”
——宿主,您装病的事儿快瞒不住了。您再不回京师,文武大臣就快反了!
“知道了。”
步天歌一掐鸟喙,无情地把它制裁。
肥啾:qaq
京城。
女帝陛下病了七日,边关忽地传来战报,朝中乱成了一锅粥。
第八日,步天歌终于出现在朝堂之上。
虽然面带倦容,精神不振,至少是见着活人了。
文武百官如得救星,“陛下,蛮夷来犯,边关烽火连天,是讲和还是出兵,还请陛下决断。”
步天歌一拍扶手,震惊满堂,哪还有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她道:“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朕会亲自出征,杀他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