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樱珠指引,谢曼殊来到楚香玉的闺房。
樱珠先行一步,禀告道:“大小姐,有人来看您。”
楚香玉仍是伫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哪怕谢曼殊走到跟前,她也没有一丝反应。
谢曼殊伸手要拍她的脸颊,樱珠厉声喝止道:“你要作甚!”
“楚小姐这是木僵之症,不给些刺激,她是不会反应的。”
谢曼殊毫不犹豫,一巴掌拍上去。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楚香玉浑身大颤,如梦初醒。
樱珠快步走到她面前,欣喜道:“大小姐,您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楚香玉扶着额角,茫然地问。
看到谢曼殊,她眼中流露出不似作假的疑惑,“姐姐,你是哪位?”
见楚香玉不认识自己,谢曼殊便放了心,柔柔道:“楚小姐好好修养,在下告辞。”
离开楚宅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挂起得意的笑。
这可是打了武林盟主之女的手,得戴上手套,好生供着。
苗疆。
一人走进酒家,旋即引得其他客人侧目。
原因无他,来人一身素白,打扮从简,与此处苗人截然不同。
当垆的姑娘问:“中原人?”
“来寻故人。”
嗓音清冷,不惹尘埃。
姑娘抬头,银饰叮当,将太阳光映得格外晃眼。
她用足够冒犯的眼光盯着他看了一会,起身道:“里边请。”
酒家后院。
老者捋着花白长须端详来客,嗓子眼里泻出几声嘶哑的笑来。
他说:“公子为何而来?”
卿玄笑道:“听闻您家中世代养蛊,近十年才改了行当。”
“公子是与人结仇,想借蛊毒出口恶气;还是身体抱恙,以为自己着了巫蛊的道?”
老者眯起眼,脸上的丘壑堆出一个冷笑,“哪有什么蛊毒?一个传说罢了。此地湿重,中原人多是呆不惯的,公子请回吧。”
当垆姑娘往前一步,朝着门的方向伸出手,一副送客的架势。
卿玄不急不恼,又问:“十八年前,可有一位姓楚的公子来寻过您?”
老者将手贴耳根张开,卿玄注意到那五个指头疮痍遍布,指尖呈现不自然的黑紫。
他看向当垆姑娘,道:“老朽这几年耳是越来越背了,阿央,这位公子想问什么?”
姑娘提了嗓门,复述道:“爷爷,他问您十八年前是否见过一位姓楚的公子。”
“楚公子?”老者大笑,“这人呐来来往往,十八年喽,哪个还记得?”
“但是来此处拜访您的中原人一定不多,而且……”
卿玄顿了顿,缓缓道:“还是来求蛊王的。”
老者闻声一震,抬眼看向他,浑浊的瞳子里迸出亮光。
他两只手紧紧交握住木杖,浑身上下抖得厉害。
“爷爷!”阿央被吓坏了,赶忙扶住他。
老者渐渐平复情绪,摆手道:“老朽不知,公子请回!”
卿玄不为所动,依然追问:“老人家莫要激动,在下只是想知道,在那以后,您将他指引到了何处?”
老人紧紧抿着嘴唇,不愿多提一个字。
“啾啾!”
一个黄团子越过院墙,飞到卿玄面前。
卿玄伸出手臂,肥啾停在他的手上,瞪着一双芝麻小眼看他。
卿玄蹙眉,“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