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一贯飞扬跋扈的步天歌不吭声,谢曼殊越发得意,又问道:“这些毒物可是致命的,小主母不怕吗?”
“二长老都不怕,我能怕?”步天歌轻笑,“依我看,毒物要不了你的命,但有个人能。”
谢曼殊诧异地“嗯”了一声,没来由后背一凉。
卿玄瞥她,“闹够了?”
谢曼殊瞬间老实了。
她在牢前停下脚步,恭敬道:“门主,小主母,请。”
毒牢。
一盏明灯照亮黑暗,毒虫畏光,纷纷遁逃到不透光的角落里去。
步天歌运起真气护体,卿玄拉过她的手,道:“别这样,太浪费真气了。”
“那你说怎么办?”
说着,步天歌又击退一只想爬上她脚踝的蛊虫。
卿玄见状微勾嘴角,一手揽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来。
温热的呼吸扑落在耳边,“你那日也是这么抱楚香玉的,嗯?”
“我抱我老婆,关你屁事!”
步天歌瞪他一眼,假模假样地训斥,手倒是第一时间勾住了他的脖子。
托住她腰身的修长手指掐了一把软肉。
卿玄笑容渐冷,“你老婆?胆还挺肥?”
谢曼殊在心里直翻白眼。
麻烦二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撒狗粮的场合吗?
一只青紫变形的手伸到谢曼殊的脚边,她向后一撤身,脸上扬起柔媚的笑容。
“好久不见,楚盟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侠风费力地直起身子,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经由毒虫啮咬,那张脸只剩下五个黑洞洞的窟窿。
步天歌看了一眼,“不错,还活着。”
显然对通天门拿捏分寸的手法十分满意。
今日来探毒牢,谢曼殊特地带了柄长剑在身。
她抽出剑,以剑刃挑起楚侠风枯草一样的鬓发,把两只完好无损的耳朵展示给步天歌看。
她不无得意地道:“属下特意护住了他的双耳,保证他能听清声音。”
步天歌颔首。
楚侠风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虽然了不成句,但从那激烈的调子不难听出是咒骂之辞。
步天歌窝在卿玄怀中,抬眼道:“楚盟主你放心,朕虽然小心眼,但祸不及家人。你的妻女都还活着,至于活得怎样,就看她们讨好嫖客的本事了。”
“呜,呜呜!”楚侠风闻言更加激动,一度要扑上前,不过被谢曼殊拦住了。
那清清冷冷的声音继续道:“楚盟主欺世盗名,勾结乱党,指使弟子入宫行刺,这随便一条罪名都够你楚家满门抄斩十次了,你还想怎样?”
楚侠风慢慢伏到地上,空洞的眼眶里滚出一滴液体来。
灯光昏暗,谁也说不清那是一滴眼泪,还是伤口感染流的脓。
卿玄眸光冷淡,“别和他废话了,浪费力气。”
“也是。”步天歌说完,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忽然侧耳,试图在一片岑寂里倾听两颗心脏的跳动。
卿玄问:“你想说什么?”
步天歌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他们都说伴君如伴虎,要是我有天也这么对你,你会不会后悔?”
“你舍得吗?”
“以前舍得,但现在……”步天歌拖长了语调,声音里藏着一丝笑意,“应该不会了吧。”
(第五个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