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还是不能抛下我不管。那下次就不要嘴硬心软了!”
李鸿雁说着,将那帕子放在了怀里。
赵北熠道:“三年前只是觉得你嘴皮子厉害。”
“三年后……”
李鸿雁打断他的话:“三年后,发现我的脸皮比嘴皮还厉害。”
赵北熠怔怔地望着她,似乎想不明白。
李鸿雁道:“嗯,或许我不是脸皮厚呢?”
“我只是顿悟了,发现对我好的人要好好珍惜,对我不好的就要弃若敝履。”
“但我发现,师父似乎更喜欢……单纯的小姑娘。”
“让我想想啊,谁比较适合你。”
赵北熠给了她一个暴栗,很快就走了。
李鸿雁站在原地,凉风吹来,她矗立着,笑容渐渐收敛。
她似乎有一点明白赵北熠了,看似孤高冷傲,实则内心赤诚,所以容不得身边有欺骗和诡计。
但他们身在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不接触到阴暗的东西,这也是他不愿意在朝中行走的原因。
不过她不怕,还很喜欢。这一世就让她护着他,坦坦荡荡活一回。
她肩上的担子很重呀,李鸿雁笑了笑,独自回了郡主府。
江鸣在等她,看见她一个人回来,眼神有些暗沉。
李鸿雁笑着道:“我已经是大人了,从漠北都来了,更何况京城。”
江鸣汗颜,他好像想什么郡主都知道。
“那位老汉的身份查到了,城外竹林小镇的老猎人罗集,身边那个是他的外孙女杨宝兰。”
“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半月前王政皓去那儿打猎,遇上了宝兰,强行将她玷污了。”
“罗集带着她去报官,可官府不受理这个案子,反咬一口他们诬告,罗老汉就被打伤了。”
“他们走了三处衙门,管辖的县衙,顺天府,大理寺……”
“无一例外都不受理,心灰意冷之下,宝兰就想着自尽。”
两个人说话间,宝兰来了,眼眶含泪,就要给李鸿雁跪下。
李鸿雁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一旁听,随即问着江鸣道:“那依你看,我们是从哪个府衙入手?”
江鸣看了一眼宝兰,欲言又止道:“王政皓伤那处,就算官府要管,现如今已经想要定罪很难。”
宝兰原本期待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李鸿雁看向宝兰道:“事情但凡做了,一定会留下证据的。”
“当时可有人看见,亦或者,他留下什么物件没有?”
宝兰哭着道:“当时我外祖父就被他们押着在小屋外,和他一起随行的十几个侍卫,全都看见了。”
“我还抓伤了他的肩膀,三道血印,他打了我十几个耳光,临走前丢了五十两银子,那银子我还留着的。”
李鸿雁骂道:“这个畜生,我势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宝兰将口袋里的五十两拿了出来,江鸣一看,目光一亮道:“是官银。”
“而且是限定的,由皇上赏赐,底下留有了记号,为大内库银。”
“每次赏赐,大内都记档了。”
李鸿雁道:“那就至少能证明,这个银子不是一般老百姓可以接触的。”
“好,告他!”
宝兰哭着问道:“郡主,我们真的能告他吗?”
李鸿雁替她擦去眼泪,轻哄道:“傻瓜,哪有挖不倒的大树,只是看挖的人用不用心罢了?蚂蚁都能做到的事情,更何况我们是人,是人就会有更好的办法。”
“相信我。”
宝兰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李鸿雁夸赞道:“你是很勇敢的姑娘,要是这世间像你这么勇敢的姑娘更多点,十个王政皓又如何?不过是铡刀下的亡魂而已。”
江鸣似有所悟,抬头看向李鸿雁。
李鸿雁却劝着宝兰先去休息,一切交由她安排。
等宝兰走了以后,江鸣问道:“郡主是想找更多的受害者。”
李鸿雁道:“郡主府刚开府,缺的人很多。”
“管事,厨娘,栽花种草的,做针线的,喂鱼的……”
“你明日先跟宝兰签一份契约,让她先成为郡主府的内院管事,随即再以郡主府的名义去京兆府递状纸。”
“递的时候告诉陆明山那个老狐狸,他敢不接,我把他的屁股踹烂。怕得罪人,他自己想办法,不然他就死!”
江鸣问道:“接下来是不是就张贴告示,凡受王世子迫害的老百姓,不论身份籍贯,只要敢于揭露,提供证据,便可以来郡主府谋职,受到庇护。”
李鸿雁笑着道:“你太聪明了,就是这样。”
江鸣被夸得有些无奈,郡主孩子气的时候,说的话也最真诚不过。
明明一件小事,只要猜中,仿佛也有奖励一般。
江鸣道:“这样一来,事情一定会闹大。郡主想好要和王家为敌了吗?”
李鸿雁道:“我现在想,我早上的时候真是英明,竟然把景王给得罪了。”
“不然现在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件事还真不好办。”
“而且王政皓已经废了,不如就让我来帮他拔出这颗毒瘤,迟早他会想起来感谢我的。”
江鸣:“……”
“那是景王的亲表哥。”
李鸿雁嗤笑:“不怕,要是我当上了太子妃,王家就是我的下饭菜。”
“我挨个弄死。”
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