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李鸿雁就回来了。
江鸣带着人把解家抄了个底朝天的时候,解家的人终于害怕了,也明白了即将大祸临头。
于是往宫里递求救的消息,越发频繁起来,闹得解贵妃都跟着哭。
嘉宜公主直接去了王家,结果并未见到王政博,这个时候她心烦意乱的,突然看见一骑绝尘的人影晃过眼前。
不知道是谁那么嚣张。
她叫身边的护卫去问,才知道原来是李鸿雁。
嘉宜公主十分气愤,搅动着手帕,真想把李鸿雁弄死算了。
就在她这样想时,她的舅母很快便派人接她去黄家说话。
原来李鸿雁已经收了她舅母的好处,怪不得这几日像死了一样呢?
嘉宜公主冷笑着,决定找机会把这件事曝出去。
回宫的路上,她又看见王政博骑着马进城。
心里又惊又喜,连忙下了马车,想去给表哥一个惊喜。
谁知道等她悄悄来到人群时,只听见表哥身边的男子问:“郡主府在什么方向?”
表哥立即指了指,说道:“我劝你不要去找她。”
男子腼腆道:“我不会给她添麻烦的,我就是问一问。”
王政博面色稍缓。
嘉宜公主跟了一会,王政博都没有发现她,还听他们说什么郡主,十分不悦道:“二表哥,你都没有看见我吗?”
王政博定睛看去,连忙下马道:“嘉宜,你怎么来了?”
嘉宜公主傲娇道:“我早上去找你了,可他们说你不在府里。舅母又接我去黄家,我现在才出来呢?”
“二表哥,他是谁?你们在谈论的人可是李鸿雁?”
王政博对解安道:“这位是嘉宜公主,贵妃娘娘的女儿。”
解安连忙下马行礼,面露惶恐。
王政博对她解释道:“他是嫁去安州解大姨母的儿子周安,也算是你的表兄。”
嘉宜公主是听母亲说起过,但那毕竟不是亲姨母,她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
只是拽住王政博的手道:“我知道李鸿雁的把柄了,她竟然收了舅母的钱。”
“她不愧是从边关那个穷地方来了,竟然这么贪财,这下她死定了。”
解安面色一变,眼里立即满是担心。
王政博知道这个秘密根本就不算秘密,黄家借安宜公主的手闹大,不过是想转移视线而已。
解家有罪,黄家无耻。
真是一丘之貉。
王政博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本来就是黄家和荣安郡主的事,现在黄家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借住你的嘴说出来,好闹得人尽皆知。”
“他们的目的是利用你来对付李鸿雁,你别上当了。”
嘉宜公主道:“解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上当,但我就是要管。”
“凭什么李鸿雁要那么嚣张,连我这个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二表哥你放心,我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他一定会帮我的。”
王政博闻言,知道多说无用,便道:“那你跟贵妃娘娘说一声,看看她怎么说?”
“如果她也同意,那就当我没说。”
嘉宜公主高兴道:“你在关心我啊?你担心我会被责骂对不对?”
“二表哥,你简直太好了。”
说着,就要往王政博的身上靠。
王政博连忙阻止道:“天色已经晚了,我先送你回宫。”
“你的马车呢?”
嘉宜公主指着不远处,豪华的马车外,满是侍卫和宫人,看得出十分招摇了。
但这样,若是被有心人之人算计,也是顷刻间的事情
王政博这才意识到,王、解两家,仗着景王和嘉宜公主,自以为坚固的尊贵和体面,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叫来谭白,让他护送解安先回秦国公府,当即便送嘉宜公主回宫去了。
皇宫里。
皇上看着刚烤好的五只鸡腿,热乎乎的,上面焦黄酥脆,最是李鸿雁喜欢吃的。
但现在,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拿起一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袁怀恩高兴地道:“皇上……”
话还没有说完,李鸿雁就走进来道:“哇,好香的鸡腿。”
“不管了,先给我吃一只。”
她伸手就去拿,皇上看见她那手指上染了黑色脏东西,连忙道:“你也不洗一洗?”
可却把自己刚刚啃过的那只拿了起来,继续吃了。
李鸿雁道:“刚刚放下马鞭的时候洗过了,洗不掉,在矿洞里染上的。”
皇上闻言,目光一凛,惊讶道:“你进矿洞了?”
李鸿雁点了点头:“进了,不进怎么找解家的罪证?”
皇上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热,不想说话,却又感觉心里堵得慌。
他想起王政博也出京了,若是尾随这丫头去的,等她进了矿洞,直接堵死。
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他当即怒斥道:“胡闹。”
“这种事情,你找谁去不行?非要自己去?”
“万一人家存了心害你,看你怎么办?”
李鸿雁道:“那里面尸骨垒成山了,腐烂的和骨头成粉的都有,我不寂寞。”
“死了都是鬼将军呢,说不定还能带着他们杀出重围。”
皇上闻言,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袁怀恩也上茶的手也顿住,面色惊恐道:“真的有那么多吗?”
李鸿雁继续吃着鸡腿,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吐出:“大约五千具尸骨……”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内仿佛陷入停滞当中,一点声响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