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雁捂住发烫的脸,心虚道:“他来问我要谢礼,我给他了,谁知道他的,突然生气。”
“算了,别管他了,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青青看着李鸿雁那红彤彤的眼睛,不自然的目光,顿时恍然大悟。
她笑着问道:“不会是九皇叔表白了吧?”
“他那样的人啊,真想不到。”
李鸿雁呵斥道:“别胡说,没有的事。”
陈青青道:“我就说嘛,他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然后就道:“我把信送给解夫人,她打开信封后,马上就看向我。”
“然后才慢吞吞读完的。”
“我之前见过她算账,很精明的人,可是今日看信,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速度非常慢。”
“但她读完以后,只是将信告诉我,并说郡主既然收了她的钱,其他事情不要管,她自己会处置的。”
李鸿雁道:“我就说她肯定知道,黄家也没有人是无辜的。”
“方家庄的人命不是解彪做的,那就是黄家的手笔。
“二十年了,他们藏得可真深。”
陈青青道:“可郡主已经答应了解夫人,接下来怎么办呢?”
李鸿雁道:“惠王出面了,杨知府不可能毫无作为。”
“还有解安,他要是知道自己亲生母亲的死不是亲生父亲下的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案子汇聚到一起,我还有什么用武之地。”
“来来来,去后院砍两根竹竿,明天我进宫钓鱼去。”
陈青青愕然:“进宫去钓鱼?”
李鸿雁道:“对啊,宫里的鱼养得又肥又大,还很傻,一钓就起来了。”
“到时候我多钓一点,你叫下人宝兰的外祖父腌制起来,做风干腊鱼。”
“宝兰的外祖父是猎手,处理起来最是干净利索,咱们留着过年吃。”
陈青青:“……”
李鸿雁是说干就干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带着鱼钩和木桶进宫去了。
还遇见了一同去的惠王和宁王。
惠王问道:“你这是要进宫去钓鱼?”
李鸿雁道:“对啊,顺便陪陪皇上。”
惠王道:“我帮你提木桶。”
李鸿雁欣然给他,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
李鸿雁笑起来特别好看,明媚如朝阳,让人想忽视都难。
而且她在草原长大,很少穿襦裙,这样显得她十分干练。
宁王想起林婉瑜,穿襦裙好看,可自从他们在一起以后,她每次都会将齐胸襦裙穿得很低,让他看见就心猿意马的。
每次见她,差不多都做那档子事,做多了,反而觉得是林婉瑜刻意勾引的,没什么意思。
看见李鸿雁这样,和惠王并肩一起,有说有笑。
李鸿雁不需要仰望惠王,惠王也会低头去体贴她。这才像是一对未婚夫妇的样子,即便是将来成了亲,也该是正妻才有的颜面。
他这才恍惚,当初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李鸿雁原本是他的正妃,陪在她身边的位置,也应该是他才对。
只是如今他虽然纳妾,可还没有正妃。李鸿雁也没有正式下嫁给惠王,连定亲都没有,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还是有机会的?
于是宁王也走过去,说道:“我帮你拿鱼竿吧。”
李鸿雁道:“就不劳烦宁王了。”
“王爷此番得到皇上重用,还没有恭喜呢?”
“既然一别两宽,自然希望王爷前程似锦。”
宁王越发羞愧,脸色涨红,喃喃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李鸿雁摆了摆手:“咱们早晚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这些干什么?”
然后也不顾宁王僵住的脸色,又对惠王道:“我晚上可能不回郡主府了,你别扑空。”
惠王道:“那你若是宿在母妃宫里,帮我替母妃请个安。”
李鸿雁点了点头,高兴道:“嗯,我会的。”
她那娇羞的小女儿姿态,让宁王大受刺激,心有酸酸的,难受极了。
尤其是到了勤政殿,明明是三个人一起来的。
父皇却只看见李鸿雁一样,问道:“你怎么把鱼竿和木桶都带来了,你要钓鱼,宫里不是有吗?”
李鸿雁道:“宫里有的,万一我钓得多了,你不认账怎么办?”
“我自己带来的,看我钓到了,看你能用什么借口扣我下我的鱼。”
皇上大笑:“朕会扣你的鱼?朕是那种人吗?”
李鸿雁道:“就是的!”
“三年前,在漠北,你用芦苇杆子打我的事情忘记了?”
皇上回想起,那时天上刚下完大雨,那小小的芦苇塘都被灌满了。
他听当地人说,前些时候一个下去摸鱼的孩子,被淹死在里面。
到了晚上家里找不到人才发现的。
又听袁怀恩说她去了芦苇塘,说是要抓鱼来给他吃,吓得他连忙追去。
果然看见她脱了鞋袜就要下水,惊得他把人喊回来不算,抽了芦苇杆子作势要打她。
当时哪里打到了?
想不到记恨到现在。
皇上哭笑不得道:“你可真是记仇啊。”
李鸿雁道:“你总共就凶过那么一次,记不住才怪。”
皇上闻言,又大笑起来:“就那么一次吗?可朕记得有很多次啊。”
李鸿雁给他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其他时候都是这样,虚张声势罢了。”
然后她提着木桶,拿着竹竿朝御花园跑了。
留下皇上意犹未尽地笑。
一旁的惠王微微抿着嘴角,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只有宁王,如坐针毡。
因为他逐渐明白,他父皇如此喜欢李鸿雁,如果真的是男人对女人的觊觎,早就封妃了。
可到如今还如同小辈一般相处,势必要为李鸿雁选夫婿的。
原本那个人是他,最终能得到什么?
也是显而易见的。
可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都怪林家,林婉瑜!
都怪他们!
宁王紧握着拳,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他偷偷看着李鸿雁离开的方向,心仿佛被活生生剜去一般,痛死了。
皇上看仿佛才看向他们二人,说道:“既然来了,朕就叮嘱你们几句。”
“一切按律法办事,不可纵容,不可姑息,不可伪造证据,也不可毁灭证据。”
“是方是圆,朕要确确实实,没有欺骗的结果。”
“否则景王什么下场,你们二人也是一样。”
惠王和宁王连忙点头应声。
皇上道:“查案的事情,需要镇府司帮忙的,尽管去找江鸣。”
“但是有一点,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其中包庇了谁?”
“你们二人都将一同定罪!”
惠王和宁王又连忙应承下来,不敢怠慢。
皇上见他们都清楚了,这才缓和语气道:“不管什么世家,既然已经腐败溃烂,为了不祸极其他,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惠王和宁王知道解家肯定是完了,那他们不过是按章办事,不偏不倚,有什么好怕的?
两个人信心满满地接下任务,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巨坑,埋着他们从未想象过的贪污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