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安宁心情不好是显而易见的。
庞仲子立马有了正形,快速精简的将今日破案过程和结果汇报了。
“赵李两家在南一城根脉深种,盘桓多年,他们能位列四大世族,不仅是有许多营生,更是因为背景……”
游书在作补充时点到为止,许多话没有说全。
唐宕道:“他们能做人口贩卖的勾当,我很想知道,他们背景到底深到哪儿了?”
庞仲子斜了他一眼,“官面上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赵家有个女儿在宫里头当娘娘,李家有当京官儿的长辈,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的?”唐宕这次是直接对着游书问的。
游书颔首:“有,赵家有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私生子,三年前入主内阁,在朝中势力非同一般,而李家因和赵家的姻亲关系,近些年也培植了不少势力,其实这两年赵李两家的势力都有超过宋叶两家的趋势,主要是赵家这个二公子,笑面虎一只,做事也狠,不好相于……”
唐宕和庞仲子都深深的吸一口气,他们显然并不知道这些内幕,随即才恍悟,庞仲子抢道:“今日那斯是在演戏?一副被气的不轻的狗屁样!”
再一想薛巡抚那做派,明面上对他们又敬又怕,但凡一瞅赵赫敏的脸色,忙不迭的站出来调和……敢情也是个老狐狸。
幼白默了许久,突然直指问题核心突兀的问静定着不说话的安宁:“我不管他们如何如何的背景,只一句,我们还查不查?”
他只关心这个,如果安宁顾忌赵丽两家的势力,就此结案,他无二话,反之,若是能继续,他亦不惧任何势力。
安宁仍旧皱眉不语。
庞仲子咳了两声,道:“这次两家同时折了这么多人,还把事情闹出来,应该是他们底下有些人胡作非为,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查或不查,我想都动不了他们的根本,与其如此打草惊蛇,不如先隐忍不发……”
动不了根本?庞仲子的一席话,却让幼白霎时间顿醒。
许多念头在他心中一掠而过。
那日,安宁带他去见齐王府见赵赫敏等人,要他弄清楚三个问题,分别是:‘赵赫敏和李偲两人是什么关系?’‘卜知楼公孙先生为何而来南一城?’‘神捕王骞孜有无可能招纳?’
而幼白后来给出的答案很简要。
“赵赫敏和李偲关系匪浅,至少是一条船上。”
“公孙先生是来找人的。”
“王骞孜是个有大用的人才。”
幼白还在细思这来龙去脉,就听见唐宕很激动的反对:“就因为你这种心态,他们越发的有恃无恐,仗着自己上面有人,任意妄为,这次事情都闹成这样了,那赵赫敏照样招摇过市,我绝不助涨他们的阴风,必须查!”
良久,众人都没有说话。
游画这时候出现打破气氛,她难得略带疲意,嗓音粗哑的不像样:“是鹤顶红,剧毒之王,你们绝对想象不到,十三身上有什么……”
“有十三颗跗骨钉,他活不过十三岁……”幼白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目光里有谁也看不懂的情绪,“他最后冲我说了句话,他很开心……”
安宁搭在桌沿的手指一直有规律的轻敲着,终于她收拢握拳:“今年齐王寿宴的大礼,就送一份翻天覆地吧。”
“……”众人皆愕。
唯独幼白浅浅的,缓缓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