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夜觉得眼前的谈歌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这种感觉,与那夜在梁州城外的小镇上有些相似。
“你怎么了?”
他问这话时,异常地认真。
“你深夜造访,你觉得我是怎么了?”澹臺月脸上笑意更盛,她就喜欢逗这种长得好看的愣头青。顺便趁着这个机会帮谈歌测试测试,这个小子有几分定力。
澹臺月伸手去拉徐叔夜的手,眉目含情地看向他。
徐叔夜觉得不对劲,迅速把手甩开,“你不是谈歌。”
他面上说的笃定,但其实心里根本没底,只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澹臺月倒是一点儿也不慌张,“怎么会呢?你看着我的脸,我们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神态,徐叔夜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不愧是寒山派的接班人,比她想像的聪明。
“你想知道?”澹臺月眼眸流转,笑意盈盈,“你附耳过来,我就告诉你。”
徐叔夜才不吃她这一套,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少给我耍花招。”
即便是被掐着脖子,澹臺月也丝毫不恼,仍是笑着,手指在徐叔夜脸上滑动,“你杀了我,就是杀了谈歌。”
什么意思?
徐叔夜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她猛地按到了床上。
“你!”
徐叔夜顺势翻转,反客为主。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他几乎可以看到身下人白皙的皮肤上的小绒毛。她的呼吸均匀而舒缓,带着淡淡的香味。
“你不是要见谈歌吗?我让你见。”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身下的女人便闭了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了他所熟悉的眼神。
谈歌一睁眼就发觉自己的身子被钳制着,而一寸不到之外便是徐叔夜的脸。她立马意识到肯定是澹臺月出来了,她竟然跟徐叔夜干这种事情!
谈歌咬紧了牙,猛地屈膝命中徐叔夜的要害,趁机翻过来将他按住,两只手掐在他的脖子上,“趁人之危,你不要脸!”
这情节转的太快,徐叔夜一时有些跟不上,出于本能,他一指点在谈歌的穴道上,谈歌的手猛一抽搐,松了开来。徐叔夜乘胜追击,坐起身子,把她的两只手臂按在墙上,迫使她也坐了起来。
谈歌本来就衣衫不整,这会子这么一折腾,中衣早就滑了下来,只剩里面一件抹胸。
“你无耻!”
为了避嫌,徐叔夜将眼神偏开,却不曾想这一细微的动作给了谈歌可乘之机。她卯足了劲儿,奋力地朝徐叔夜的头磕去。这一磕,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砰”得一声,两个人一起晕了过去。
那一夜,屋外下了一夜的雨,一直到清晨,嗒嗒的雨声才慢了下来。
徐叔夜醒来的还躺在谈歌的床上,他一动,跌在他胸口的谈歌也醒了。昨晚的事情立马涌了上来,待发觉他还捏着她手腕的时候,想先下手为强挣脱开掐死他,谁曾想被他先一步洞悉,一发力,将她双手摺着迫使她背到身后,
这么一来,一眼看过去好像是徐叔夜把人给紧紧的抱住了。
谈歌的身子与徐叔夜贴在一起,饶是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
徐叔夜钳制她的手有些僵滞,谈歌又急又气,骂道:“登徒子,不要脸!”然后张嘴就往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徐叔夜吃痛,这才把她推开。
徐叔夜捂着耳朵,想起昨夜的种种,实在是搞不明白,“你发什么疯?”
谈歌还欲再打,却听门外一声询问:“谈歌?你怎么了吗?”
是程松雪!
两人脑中警铃大响,徐叔夜反应极快,与她相视一眼后迅速跳窗而去,谈歌则理了理床铺,装作刚醒的样子,去给程松雪开门。
“程姐姐,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第四十章
程松雪见她发丝凌乱,确实像是刚睡醒,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刚才路过时听见你房里似乎有声音,过来问问。想来,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打发走了程松雪,谈歌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徐兄弟,你脸色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啊?”大堂内,宋天敬递过一碗粥道。
徐叔夜没有回答,而是瞥向了谈歌,后者不出意料地送了他一记眼刀。
程松雪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却没有多问,而是斜了一眼宋天敬,“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心大的跟天一样。要杀你的人还没查出身份,睡得还比谁都安稳。”
“谁说我睡得安稳了,我也想了好久好吧。”
“那你想出什么了?”
“我想了又想,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宋天敬煞有其事地道。
程松雪无语,一个馒头塞到他嘴里,“吃你的饭吧。”
宋天敬拔出馒头,“我是说真的,我刚离家不久,而且处处与人为善,也没跟人起过什么冲突,谁会要杀我,有什么好处?杀了我,他们以为自己就能跑得掉吗?就我爹,但凡我出点什么事,他能把人家祖坟都挖出来。”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子瞻,你再想想,有可能与何人结怨?”孟进之显然也不觉得这场刺杀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