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赖。”男子终于施舍般,丢出了一句赞赏:“第一时间就察觉了本座的存在。”
“那是当然。”她点着头:“对于美人,我的感知力一向很准。”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轻挑,但难得,夜墨邪没有生气:“你起来,把衣服穿好。”
穿衣服,干什么?
她低头,朝自己身上瞧了眼,他不说,自己都忘了,她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亵衣,就这么大大咧咧坐在他面前。
不过,他若是将“把衣服穿好”改为“把衣服脱了”,或许她会更高兴。
懒懒起身,从衣架上拿过外裳,套在身上,一边系腰带一边道:“秦子平那件事,多谢你了。”
他眸光微转,脸上似乎有几分愕然,随即便化为一片淡然:“无需言谢,那日正巧路过丞相府,便心血来潮,救了秦子平的狗命。”
她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狗命?
形容的可真贴切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系好腰带,她将一头长发从外裳里捞出来:“如果不是你的心血来潮,只怕风琸的小命,就得赔给秦子平的狗命了。”
他侧首,朝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望去。
漆发如瀑,亭亭玉立,深朱色的腰封,让那原本就纤细的腰身,显得越发婀娜。
“风家的事情,本座听说了。“
听了他的话,她整理衣衫的动作顿了顿:“嗯,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外公年纪大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颐养天年了。”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他的声音微暗,混合着夜色,极为动听:“数月之后,朝廷将起战事,如无意外,风将军与风三公子都将披甲挂帅,而他们一旦上了战场,必定有去无回。”
心头猛地一震,她转过身来,“你……都看到了?”
他眸色沉沉,颔首道:“没错,都看到了。”
她拍拍心口,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什么,作为一名武将,她自是明白,沙场征战马革裹尸便是他们的宿命,但若是真的眼睁睁看着舅舅,看着风琸战死沙场,她还是做不到。
不过好在,这个惨祸并没有发生。
“你所说的战事,是怎么回事?”虽然知道风家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本座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任何事情,在那一天真正到来前,都有其无法预料的变数,无人能够参透。”
她没有继续追问,一来是知道追问也问不出结果,二来是因为,自己不再是战秋凰,战场上的事情,已经与她无关。
走回到桌边,倒了杯凉茶,一口饮下,咂咂嘴,又倒满一杯,看一眼旁边的人,举起手中杯子:“喝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茶杯上,月色明净,茶杯边缘,一圈水渍明亮光润。
她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手中杯子,这才恍然:“哦,你有洁癖,不喝算了。”这里就一只杯子,她懒得出去给他清洗。
刚要将茶杯放回原处,他却伸过了手,从她手中接过,凑至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