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承业简直要痛哭流涕了,他扒着栏杆,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骆成兄,看在我和独孤绾是姐弟的份上,你……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骆成厌恶地朝后退了一步,独孤承业此刻这张脸,看上去实在太丑了:“你怎么会是绾姑娘的兄弟呢?我真的没办法相信,你和她流着同样的血液……不,不太对劲,你和她半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或许,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姐弟。”
“是,我们是姐弟,我要是死了,她会难过的!”
骆成蹙了蹙眉,想到独孤绾难过的样子,心中便是一阵酸痛。
他不想再看到她流泪的样子,那个晚上,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时刻。
“她会难过吗?”自言自语般喃喃一句。
“会,一定会!”独孤承业此时唯一能倚靠的,只有独孤绾了。
“可我想试试。”
独孤承业一愣,随即更加疯狂的晃动栏杆:“骆成,你这是在公报私仇!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是清白的,待我从这里离开,我一定不放过你!”
骆成神色漠然,眼底的光泽更是深沉,一直等到独孤承业发完疯,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牢门前,才幽幽开口:“独孤承业,刚才我便问你,你觉得自己还有未来么?你没有回答我。”他蹲下身,平视着对方:“那么现在呢?你会如何回答我?”
独孤承业无力地望着骆成,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之前自己接触的,只是表现,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骆成。
为什么自己要去招惹他?为什么不能见好就收?为什么自己一定要一意孤行?
他好悔,好恨,以为面前之人是那种可以随意掌控的窝囊废,可事实上,真正窝囊的,却是自己。
“这样的你,独孤绾不会喜欢的。”他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发现骆成岿然不动的眼波,骤然晃动了一下。
“她喜不喜欢我,用不着你操心。”
独孤承业怆然一笑,眼底也闪过几分怜悯和冷蔑:“她不但不会喜欢你,而且还会厌恶你,痛恨你,嫌弃你。”
骆成眸色如火,口吻也夹杂了灼人的温度:“独孤承业,死到临头,你的嘴巴还是这么臭。”
“骆成,你将我害到这个地步,你也会遭报应的!”大概是觉得自己死定了,独孤承业竟开始痛苦起来。
骆成缓缓站起身,整个人已恢复平静,凉薄的视线,落在绝望哭泣的独孤承业脸上:“从我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开始,我就已经不怕所谓的报应了。至于绾姑娘会如何看待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于愿足矣。”他微弯下身:“独孤承业,记住我的话,做人不能太贪心,愿你来世做个知足常乐的人。”
“不,你别走!”心中对死亡的恐惧骤然间到达顶点,他一把抓住骆成的袍角,嘶声惊叫:“让我出去,我不要做官了,什么都不要了!”
骆成抽回自己的袍角,淡淡一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