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没有见到夜墨邪,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几分失落。
就在她左顾右盼时,眼前光线一暗,一道人影挨了过来,“别担心,他不过是身体有些不适,我命让人将饭菜送到他休息的大帐中了。”
“他”指的谁,两人心知肚明。
她有些不高兴,她不过是例行查看营地周围的情况,压根不想知道夜墨邪在做什么,燕文煜跟自己解释什么多做什么。
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身体不适?他可是病了?”
燕文煜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所以提前想好了说辞:“是不是病了,我不知道,不过绾儿若能去看望一下,或许他能很快好起来。”
她一声哼笑,带着些微的讽意,“我又不是大夫,怎可能看一眼,他的病就能好?”
燕文煜静静接口,“心病还需心药医,绾儿,你懂我的意思么?”
“不懂。”她回答得很快。
燕文煜自然知道她在说谎,可两人之间的心结,也不是自己一两句话就能解开的,他颇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绾儿,难道你一定要如我一般的绝望境地才肯罢休?”
她冷着脸没说话,在燕文煜还要再劝时,突然出声打断,“你是你,我是我,别以为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就可以随意干预我的决定,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操控,你要是再提那人一句,咱们就彻底断绝父女情分。”
她说得话虽绝情,但燕文煜却露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喜,“绾儿,你……认我这个父亲了?”
自打见燕文煜第一面开始,她就没见这男人笑过,而此时此刻,他的眉梢眼底,全都洋溢着浓浓的欢喜,那种纯粹的幸福,让独孤绾不禁怔住,实在不忍心,将那纯净无瑕的欢喜,从这张总是沉郁悲苦的脸上驱散。
她转开视线,故意恶声恶气道,“我能怎么办?你是我父亲,这是连老天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我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燕文煜唇角轻扬,温厚矜贵的脸庞,迎着早晨的霞光,仿佛阴霾尽散的天空,光华必现。
他不算了解面前的少女,却仿佛与她相识已久,刚才那番话,她说得如此别扭,那股子口是心非的劲儿,与他记忆中的明媚女子一模一样。
“绾儿,那你能不能唤我一声爹?”
闻言,独孤绾瞪大眼睛,看着燕文煜那张笑眯眯的脸,呆了好半晌。
这什么人啊,多大年纪了不知道吗?做这种得寸进尺的事情不觉得丢人么?
“不能。”她绷着脸,没好气地丢出两个字。
燕文煜也不失落,仍是微笑如常,“好,那我等你愿意叫我的那一天。”
他信心满满,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难得的任性放纵,真是做得太对了,要是不死皮赖脸,强行随军出征,哪里能听到女儿的这一番剖白呢?
“咳咳……”一声揪心的咳嗽声,拉回了燕文煜游离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