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是安静的死寂。
赵括端坐在正上方,面无表情。他双手撑着下巴,指尖夹着一枚银色的钱币。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却没有焦点,仿佛在观摩从自己面前飘散的空气。
会议桌两侧依次坐着凯登等变异者,就连安德鲁也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约里克与麦克两人。
原本作为二十三区的老人奥斯也应该坐在这里的,可是他没有。
阿朗索与阿尔玛等人刚不久从南街回来,他们空着手去,回来之时却带上了几具尸体。
阿朗索告诉赵括,奥斯等人死得还算体面,没有经受任何的折磨,凶手也未曾亵渎着几具尸体。
赵括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至少奥斯再也不用经历这种枪火洗礼的日子了。
“抚恤金是该从上头要的,这是本分。”赵括终于开口了,他嘴角带着意思嘲弄,他不止一次跟手底下的人说过,如果再不遵守二十三区的规矩的话,他会以警长的名义从上头要一份专属你的抚恤金。
可是没有想到,成了事实。
“是的,我会去安排。”
约里克的声音沙哑不堪,跟他的年纪十分相符。而在此之前,无论工作有多么的忙碌,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份未老的活力。
麦克、福克斯、吉姆、奥斯、沃伦,还有他,除去一个混账热里之外,二十三区的老人就只有这么几个。
而今天,少了一位。
约里克有些想不明白,奥斯这个健壮的男人,怎么会死在他的前头?这不大合规矩,不是吗?
“还有,将奥斯以及跟他一起葬命的年轻小伙子追为烈士,如果他们有子女长辈的话,他们可以享受烈士家属的一切权利。”赵括又开口到:“将我的这番话转交给上头的人,还有,记得提醒他们,如果他们驳回我的提议的话,那么他也可以领一份专属他的抚恤金。”
“好的,大人。”
赵括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环视一周,“今天,我们面对了前所未有的一件事,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死了五个年轻的小伙子以及一个有抱负有胆量的好警察。这是不应该的。所以,你们有什么话想说?”
“干死那些混账!”安德鲁直接拍案而起,他红着眼睛大声吼道:“我们应该冲进他们的老巢之中,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全部处死!这些混账!狗娘养的婊子!”
作为一个变异者,却没有任何可以与之相配的能力,安德鲁在二十三区受到的冷眼其实不算少。他一直记得,在他傻乎乎地守着二十三区大门的那一段时间,奥斯每次进来都会跟他打一个招呼。
“安德鲁说的没错,”第二个说话的人竟然是兰瑞沙,“我们无法将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我们必须做出反击。如果我们不做出任何反击的话,他们会认为我们好欺负,接下来就会有接二连三的袭击。”
“杀鸡儆猴!”索菲亚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没错,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觉得在最近的这一段时间我们应该要县安排好这些死去的警员。”阿朗索提出了不一样的观点,“我始终认为死者为大,我们应该先安抚好他们的亡魂,然后再做其它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软蛋?”阿尔玛有些受不了了,“难道奥斯的惨死对你而言没有一点的悲痛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阿朗索反驳道:“我只是认为我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这几个死者的身上,但并不代表我们不去追究。而且,就算我们现在需要报仇,我们也应该要找到凶手,没有目标,我们怎么行动?”
“肯定是希伯来!不用想,一定是他!”
凯登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不是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几个人现在一定跑得无影无踪了。就算他没有逃出弗洛尔德斯,只要希伯来想将他们几个藏起来,那我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沃伦也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头绪,从长计议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一阵沉默。
赵括转头看向麦克,“麦克,或者说凯登二号,你有什么好的见解?”
麦克咬了咬牙关,“我认为,我们应该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没错,麦克说得很对。”赵括回道:“我同样认为我们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而我非常抱歉的告诉大家,由于我的疏忽,让我们二十三区之中多了一个奸细
,也就导致了这一场悲剧的发生。而我们首要做的就是,要将这个奸细找出来。”
众人皆惊,麦克尤为厉害。他吓得浑身一抖,脸色都稍微有些发白。
“是谁!”
“简直不敢相信!”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您能够确定吗?”
……
赵括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话,他缓缓道:“我早就说过,在没有经历各种各样的考验之前,尽忠职守似乎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可就越是这些考验,就越是显得我们的正义感有多么的可贵。”
“而令人好笑的是,正如尼克这个伪君子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如果一个小人能够虚伪做绅士,能够虚伪一辈子,那么他就是一个绅士了。无论我们在此之前经历了多少的诱惑,多少的考验,多少的折磨,可只要我们有一个瞬间松懈了,那么我们前面所做的任何努力都将化为乌有,就有愧于尽忠职守这个词。”
“当然好笑,人总是会犯错误的,没有人会是圣人,每个人都会犯错,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要全盘推翻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呢?可这是事实。”
麦克脸色愈加苍白,他忍不住要直接跳起来一五一十地讲诉自己的经历,并用所有的恶毒的誓言担保自己并没有做一个叛徒!
“所以,无论他之前的表现有多好,无论他做了多少的贡献,这里有一个人必须要死。”赵括将手中跳动的银币按在桌子上,“但是我唯一想问的是,为什么你要背叛我,背叛我们所有人呢?沃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