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有说话,只扫了一眼秦家众人,对着秦将军拱手,
“秦将军,封棺之事只是个误会罢了,寿棺之所以盖着,是因为如今已然入夏,天气越发炎热,老夫人尸首摆在灵前七日怕是会有些味道,故而才盖了棺材。绝不是什么有意封棺之举。”
管家话还未说完,秦江顿时出言反驳道,
“堂堂定远将军府,难倒连冰镇尸体的冰块都没有吗?!”
管家毫不示弱,
“夫人和将军向来节俭,怎会如此铺张,秦公子可知小小的一盆冰,是寻常百姓家中几个月的用度吗?”
下首那十几个‘寻常百姓’的秦家人顿时就变了脸色。
管家的话里处处针对秦家,与之前寿宴时的态度大不相同,秦江没有想到,伺候了姚老夫人一辈子的管家,现在竟是如此排斥他们。
秦江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忽地冷哼一声,
“哼,堂外祖母是节俭,但姚将军可不见得如此!”
“几个月前姚将军迎公主入府,可是花了大价钱短短几个时辰内将茗烟阁彻底翻新,其中珍宝文玩价值何止千百两银!”
躲在屏风后的文惜熙嘴角挂着的笑意顿时一僵。
身旁的男人眼神陡然幽深了几分,吓得文惜熙立马拉住他的手,对着他谄媚一笑。
文惜熙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个动作,但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时候要是不卖乖,等会宫了自家老公绝对是要和自己秋后算账的。
文惜熙只记得对着自家老公微笑卖萌,丝毫没想起自己身后站着的将军。
姚云贺听到屏风外的秦江说起此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公主。
但那两人依偎的样子让姚云贺快速垂头,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屏风外的秦江还在接着说,
“那吴国公主住在姚府月余,姚将军可是送了不少好东西,听闻公主作为回礼,将珍宝楼那价值千金的匕首买了下来送给将军——”
“秦公子消息真是灵通。”
管家冷哼一声,抓住了秦江话里的漏洞。
“不知你从何处得知的此事?”
秦江一怔,暗恼自己嘴大说了这些自己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这……自然是堂外祖母信中告诉我的——”
管家听闻此话,差点没忍住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老夫人因为试图谋害公主被将军关在祠堂好几个月,莫说是送信出来,就算是一点儿纸屑都递不进去,也不知这人是从何处受到的信件。
秦江心虚,便干脆没在纠结此事,直接改了口,对着一直不说话的秦将军拱手道,
“秦将军,咱们都姓秦,说不定百年前就是一家人,堂外祖母死的蹊跷,而姚将军又枉顾礼法提前封棺,堂外祖母生前待我等子侄极好,我等实在不忍心让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人给害了啊!”
秦将军听了管家与秦江的一番话,脸色未变,放下手中茶盏,微微地叹了口气,
“老夫人棺椁提前被封一事,的确是姚府做的不对。”
秦将军此言一出,管家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秦将军您——”
秦江之前被管家步步紧逼的窘迫顿时一扫而空,腰背也挺直了不少。
管家似是想对秦将军解释些什么,秦将军立马抬手,神色间似乎别有深意,制止了管家的话,
“你且等老夫说完。”
秦将军不紧不慢,“若本将军查的不错,老夫人寿宴前,曾被云贺关在姚府祠堂月余不得出门。”
“管家,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