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脸色更为震惊,他目光怔然地看着秦将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秦将军却是恍若未见。
秦江心中更是澎湃,除却心中那一点点怪异之感,他几乎可以笃定秦将军这次果然又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可秦江却是没有高兴多久。
秦将军等他点头确认了此事,忽地脸色一沉,对着门外怒斥一声,
“还不快将那刁奴压上来!”
在管家与秦江等人满脸疑惑的注视下,一个年岁颇大的婆子被人压了过来,跪在门口。
秦将军起身,走到这个婆子身边,沉着脸说道,
“将你在祠堂中是如何对待老夫人,又如何怀恨在心偷偷用黑钉封了老夫人棺椁一事从实招来!”
这婆子一身麻衣,腰间用白布裹着,满脸的惊惧,
“老奴没有,老奴没有啊!”
文惜熙躲在屏风之后,听到那婆子的声音忽的觉得十分耳熟。
她心中灵光一闪,忽地就想了起来。
这人不就是花灯节那天晚上,姚老夫人拿着藤鞭在府外要打自己,后来又被几个婆子拖走了的其中一人么。
若她记得不错,这人当初好像被老夫人用拐杖打了好几下。
那声音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疼。
这婆子的声音都在发抖,面对秦将军的责问,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但秦将军早就为此做足了准备,只见他拿出一截染了脏污的白布,丢在那婆子跟前,
“你还说没有,那为何会在你儿子家中找到这个!”
这白布皱皱巴巴的,像是从什么地方截下的一节。
管家最先反应过来,顿时就将那白布捡了起来,看着上面那像是黑漆一般的脏污,顿时就变了脸色,
“这,这是黑漆!”
“没错!”
秦将军面色冷峻,一张老脸极为郑重,
“这白布上的黑漆,正是那封老夫人棺黑钉上的漆。”
秦将军扭头去看那面白如纸的婆子,
“你记恨老夫人苛待与你,又曾偷偷害了老夫人,便在守夜之时利用职务之便,将那些黑钉钉在棺椁上。”
“奈何你力气不大,那黑钉打的不深,第二日有人来吊唁的秦家子侄们便发现了这些钉子,以为是姚将军提前封了馆,才闹出了这荒唐之事!”
秦将军义正辞严,重重一拍桌案,竟是对着管家斥责道,
“这便是你的不对了,这婆子居心不良,竟做出这种背主之事,你身为管家竟是不知?”
秦将军此话一出,不仅是管家面露震惊,连秦江亦是不可置信。
他本是等着秦将军拿出姚云贺暗害嫡母,又枉顾人伦提前封棺的证据,没想到秦将军只拿出了一块脏污的黑布,就将封棺之事指在了一个婆子身上。
“这……秦将军是如何得知此事的?”秦江一愣。
秦将军闻言厌恶地瞪了一眼那婆子,转首对秦江说道,
“此事也是偶然,昨日你们来我府上居住,说你们去的时候灵堂只有一个丫鬟守着,我便觉得好奇,私下问云贺昨夜给老夫人守夜的是谁,这么一查便查到了她的身上。”
秦家人的原话是:姚云贺这厮太不将老夫人放在眼里,身为人子不守夜就罢了,竟是只派个小丫鬟在灵堂守着!
秦将军自动将那话里的怨怼给过滤了,一张老脸满是庆幸,
“幸亏这婆子寻常贪小便宜习惯了,这包着黑钉的布都舍不得丢,拿了回家给媳妇做成孙子的尿布,不然老夫还真找不到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