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便是小半个时辰,竟是无一人能活着登上城墙。
祁王身边幕僚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流出些许慌乱,
“王爷,那暴君既然早有准备,如此攻城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就先行撤退——”
祁王忽然猛地拔出腰间佩剑,遥指这那幕僚的咽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幕僚虽是幕僚,但自祁王出宫自立门府时便跟着他了,长久以来在祁王面前极有话语权,不然也不会在此时开口劝说。
但他看着此时面色狰狞的祁王,却是不敢再开口。
祁王冷冷地看他一眼,伸手取出马上的弓弩,搭弓上箭一气呵成,直直地朝着城墙上的周厉怀飞去。
周厉怀嘴角冷笑未变,连剑都未拔,不过抬手举起剑鞘一拨,那凌厉的羽箭瞬间便失了力道,轻飘飘地被打落一边。
他这次什么也说,只是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祁王,顺手也抽出一旁黑甲兵的长弓,拿出三根羽箭,指向祁王。
那三支箭以破空之势向祁王冲去,祁王脸色微微一变,抬手便将身旁的幕僚拉了过来挡在自己面前。
周厉怀的三支箭分别射中这幕僚的咽喉,胸口,以及祁王的手臂。
祁王只觉得自己右手一阵剧痛,甩手便将那个死不瞑目的幕僚尸体甩了出去,眼神阴冷地看着城墙上收起弓箭的周厉怀。
“先撤退!”
早有准备又如何,不过是强弩之末,瓮中之鳖而已,他暂时撤退,只需用兵包围蜀北城,那贱种又能坚持多久?!
祁王退兵了,首战过后伤亡千余人,却没有从城墙下退去,而是仅在一射之地外建营驻扎,虎视眈眈地盯着蜀北城的大门。
周厉怀看着祁王不甘退去的模样,嘴角冷笑未减。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在此期间,祁王几乎每隔几个时辰便会派兵攻城,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不仅如此,他折损的人也越来越多,而反观那贱种的黑甲兵,伤亡不过几十人而已。
帐营内,祁王不过草草地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便让遣退了周围所有人。
周厉怀那一箭几乎将他的手臂射穿,本该静养,但他每次派兵攻城都会亲自上前,故而手臂的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反而隐隐有扩大化脓的趋势。
手臂的疼痛与心中的烦躁让祁王猛地将桌上散落的药瓶纱布等一干物件掷落在地,撒了满帐刺鼻的草药味儿。
帐外小兵听见了里面的响动,却是不敢随意进去,这两日祁王殿下的脾气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上一个劝说他涂药的人刚刚才被拖下去,他绝不会成为下一个。
也不知祁王枯坐了多久,帐外隐隐有些骚动,似乎有人在欢呼着什么,四处跑动。
援军?
祁王隐约听到了援军两字,下意识便想到了留守在蜀城的姚云贺,阴沉了多日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喜气。
祁王嘴角含笑,不对,应该不会是姚云贺,他下了令不让他随意离开,来人应当是老师才是。
老师定是受到了他的求助信件,刻意带私兵来接应他的!
祁王难得兴奋地向外冲去,竟是连盔甲都来不及穿上,牵过一匹马便向着骚乱传出的地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