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周厉怀以为先皇以这笔交易保下祁王母子二人是因为真心喜爱,但后来他继位,就此事询问了胡阁老与秦将军才得知,什么所谓圣旨,不过是先皇忌惮皇子们日渐壮大,威胁到他的权威想出的消耗他们的实力的法子罢了。
虽说在这么多个儿子里面,祁王乃是先皇最为宠爱的一个,然而也就是因为宠爱,其实也最为忌惮,先皇才会在觉得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将这个儿子远远地打发去江南。
先皇打的主意是在自己大限到来之前,先一步让其他儿子内斗,待事情闹大,他便以此惩戒,到时候再召祁王回都城,既能为祁王扫平障碍,又能叫这唯一剩下的儿子知道他的父皇随老,但实力仍在,不敢逾越造次。
人性的复杂可谓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是唯一遗漏了一点,就是错估了自己的身体,留在都城的儿子们才刚刚将戏台子搭好,他自己便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中风倒在龙床上动弹不得,连说话都费力气。
这才让从边境赶来的周厉怀有了机会,用强势的武力镇压,让一切的阴谋阳谋都没了用武之地,顺利登基,成了如今的大周皇帝。
祁王呆呆地跪坐在地上,还在消化方才周厉怀说的事实。
他的眼神有些发直,“父皇既然最疼爱我,为何不直接传位与我呢——”
周厉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为何?自然是怕你反咬一口,让他不得善终,毕竟曾经的周家人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
周厉怀顺手拿起一旁的茶杯,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手腕的一根由黑绳精心编制的同心结展现在祁王的眼前。
祁王看着周厉怀手腕上的绳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阴毒,猛地哈哈大笑起来。
“周厉怀,我是败了,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可知你那个吴国来的宠妃背着你做了什么事情?!”
周厉怀喝茶的手一顿,凤眸瞬间变得锐利直射祁王。
祁王看到周厉怀是这反应,立刻更加张狂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在骗你?她来吴国之前,早已与我有了首尾,身心都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她为了我,宁愿牺牲自己入宫,到你的身边给你下药——”
祁王的笑容疯狂,“你还不知道吧,你身上中了毒!是吴国皇室独有的巫蛊之毒!这种毒能让引导你的情绪,让你每天头疼欲裂,脾气暴躁,睡觉也不得安稳!”
祁王说到这儿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得意,“算算日子,你这蛊毒也差不多该发作了,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发疯暴躁,只知道杀人的疯子!哈哈哈!”
周厉怀怒极反笑,“疯子?朕面前不就有一个吗?你说惜儿受你安排给朕下毒,又如何知道朕没有策反她?”
他猛地站起,走到祁王身边半弯着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周景怀,你睁大眼睛看看如今的你我,到底谁才会是发疯暴躁,只知道杀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