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黄婆婆吃到白弧做的菜,已经彻底拜服了。
“想不到你这么小,居然做饭做得这么好。”黄婆婆舀了一勺嫩嫩的豆腐,边吃边夸,“比我这个做了几十年饭的老婆子都做得好。”
白弧谦虚道:“怎么会,我就是瞎弄。”
吃完晚饭,白弧洗碗擦桌收拾完了,又在黄婆婆家把作业做了,才往楼上的家里去。
那个生理学上的爸爸还没回来,白弧猜他又去哪里喝酒了。
她抓紧时间洗漱,然后进了卧室把门反锁。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再过一小时就该睡觉了。白弧准备趁这段时间再写两篇作文。
她先在一个小本本上把今天记下来的三个地址写好,然后翻过一张,写下了“我的爸爸”四个大字。
白弧准备卖一波惨。
写了大约两三百字的时候,客厅里传来了声响。
那个男人回来了。
照旧是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很快那人便来推白弧卧房的门,发现门被反锁,就用力地拍砸。
白弧自然不会开门找打,自顾自的继续写。
然而,门外只静了三秒,就听见了踹门的声音。
“小杂种,长本事了,还敢锁门,赶紧给我打开!”
那年久损耗的老锁可禁不住踹,白弧脑中急转,把窗户打开,自己躲进了衣柜里,想了一下,觉得衣柜也不安全,于是爬上了衣柜上面的顶柜。
那上面都是灰尘,和天花板之间的空隙刚好可以藏下白弧这样的小孩子。
刚藏好,卧室的门锁就阵亡了。
男人猛然一下栽进卧室,差点就摔了。他嘴里骂了一句,开始到处找白弧。
床底下,书桌地下,衣柜果然也被翻了。
白弧紧紧贴着靠墙的那边,决定苟到底。
男人找不到撒气筒,气愤得开始大肆破坏。
直到一阵晚风从窗户吹进来,把他冷得打了个哆嗦。
柜子顶上的灰尘也被风掀起,白弧鼻子痒痒,差点打了个喷嚏,赶紧用手紧紧捂住口鼻。
可是鼻子实在是痒,她憋了好久,终于还是有点忍不住了。
就在她即将把喷嚏打出来的时候,男人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呼声。
“宝宝,宝宝你在哪里?”
白弧惊得喷嚏都憋回去了。
宝宝,是指这具身体的主人吗?
那个暴力的男人竟然会叫他女儿为宝宝?
上一次,白弧和这个男人发生过无数次接触战,只要一接触就会打架。那个男人打起女儿来可一点都不留手的,否则白弧也不会忍无可忍地把他给砍了。
屋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白弧偷偷探出一点,想看看男人在干嘛。
没想到,她只看见男人消失在窗口的影子。
外面传来一声闷响,砰,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尖叫。
白弧:“……”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所以,她这回补考合格了吗?
倏地,白弧所处的空间像破碎的玻璃一样散落,四周环境被蒙上了一层灰色,之后,这灰色的一切又像冰一样融化、流动,宛若退潮般向某处涌去。
白弧的头顶、脚下和四周都是一样的黑色,有无数星系模样的亮光散布在这无垠的黑色之中。
她注意到,那些流动的灰色最后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渐渐的,那人形由灰色染上了别的颜色,雪肤乌发,墨眉星眸,胆鼻红唇,黑色的阔袖长袍上有金色的暗纹。
一个貌美的男人。
白弧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是预备校霸同桌看向她的眼神。
她再仔细看看那个男人。
“师父……”白弧喃喃地唤出声。
男人不赞同地看向白弧:“你生性散漫,好在天赋不错,修炼到离飞升一步之遥的程度。为师渡你进三千世磨炼心境,为飞升做准备,你可好,能散漫就散漫,不追着你不会跑……”
白弧嘴巴张得大大的:“啊……师父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是高荻?”
听见高荻两个字,男人本就冷淡的脸变得更冷淡了。
他语气变得有点严厉起来:“本想让他助你修炼,没想到竟然勾引得你动心。”
白弧脸一红:“谁谁谁说……我动心了?”
见白弧这样子,男人眸色更深,恨不得把那条臭长虫给杀了。
可是他已经半步飞升,不可再轻易插手此间人事,否则沾染了因果,对他不利。
“小白,谛杲他并非良侣,你听为师的话。”男人说。
白弧乖巧地点点头。
其实她不是很懂男女之情,就算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她还是不太懂。
“师父,这些日子真难熬啊!”她撒娇道,又问,“高荻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垂眸不语,片刻后才回答:“是青峦峰的一条野蟒。”
白弧“哇”地一声:“那不是跟我挺配的?他是野蟒,我是野狐,天生一对野鸳鸯,哈哈哈哈嗝!”
师父的脸色好可怕。
“小白这么喜欢他?”男人看着白弧,那眼神似乎白弧说个“是”,立马就能充过去把人砍了。
白弧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就随便一说,师父千万别当真。”
男人对白弧说:“你虽是野狐,但天资极高,机缘也好,哪是一般的野狐能比的?”
“是是是,师父说的对。”白弧拍马屁。
男人被她这样子噎了一下。
当初可爱活泼调皮的徒弟没了,变成一个油滑的抠脚妹子。
也许还可以拯救一下。
男人说:“你本该历经三千世界,如今还差两世,为师观你磨炼心境成效有限,这最后两世,就彻底封印你的记忆,你便如凡人一样去体验一下生活。”
白弧虽然穿越穿得想吐,但师父的话不敢不听,连忙低头称是,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也去吗?”
“会去,不过只会在背后保护你,其他不会插手。”
白弧拽着男人的袖子摇啊摇:“师父最好了。”
男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指,其上一点寒光,点在白弧额间,那寒光猛然一亮,白弧闭上眼睛,身影已经淡去了三分之一。
白弧的身影越来越淡,男人又剑指引出一点寒光,正要点在自己额间,一道红光疾闪而来,和寒光一起没入了男人额间。
“谛杲……”男人咬牙念道,却来不及停止已经开始的投身。
只见他的身影也逐渐变淡,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