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天后。法国,巴黎。天有小雨
白弧以迅雷之速拦下异种僵尸前扑的双臂,将其向后扭去。异种僵尸灵巧地顺着力道翻身,并企图反制白弧的手臂,将白弧带向自己的方向,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正等待着鲜血的献祭。
白弧遂了对方的意,身子却后倾,飞起一脚踏在异种僵尸大张的嘴巴上,借着这股力道挣开了手臂上的束缚,然后继续迎上去。白弧的速度更快了,只见她脚一蹬,侧身一窜,就到了异种僵尸的身后。将后背暴露给敌人,是战斗的大忌,这只异种僵尸虽然智力有限,但百战的经历也使它知道,这种情况十分危险。它立刻试图侧闪,然而已经晚了。白弧在它身后挥起手臂,手掌张开,像拍皮球一样冲着它的天灵盖狠狠拍了下去。异种僵尸的脑袋像是并不在脖子上似的,直直砸向了地面,砸出了一个坑,不仅僵尸死得彻底,脑袋碎得也很彻底。
白弧抬起头,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这里的空气很湿润,湿润中却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周围很静,细雨砸在树叶上的声音使得周围显得更幽静。
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打破了这幽静。
白弧看向声音来源处,继续友好微笑。
“中国功夫?”被看的那人怯怯地想要赞美,“真是令人赞叹……”说的是英语。
白弧自然是听不懂英文的。她走向一堆颜色各异眸色各异的白皮人中,唯一跟她肤色瞳色一致的人,掏出怀里的照片,举到那人脑袋边。
“不是。”白弧有些失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了区区一个人类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千里之外,即使那个人做菜非常好吃。
“你在找这个人吗?”被白弧对比了一番的那个人开口问,说的虽然是普通话,但是口音奇怪到突破天际。
白弧眼里的疑问和鄙视太明显,那人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个韩国人,学中国话的时间太短,说得不好。”
这时,周围还幸存的人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用着白弧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
“他们在感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韩国人承担起了翻译任务,“我也要谢谢你,我叫都浩俊。”
白弧环视四周与自己外貌迥异的人类,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跟韩国人交流:“你们附近有基地之类的吗?”
都浩俊点头:“有的。我们都是从基地出来碰运气的,没想到运气竟然这么差。”
异种僵尸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之前倒是听说过这种皮肤发青,比特殊僵尸更为危险和残暴的怪物。这次他们一共五十六个人出来,现在却死得只有七八个人了,如果不是白弧出手,等待他们的结局一定是团灭。
欧洲与华国的境遇大不相同。面对僵尸围城,华国各大基地利用早期收到的消息,以及各地区的地貌优势,或多或少都保留了一定有生力量。华国人口多,变异的僵尸也多,而生存率就那么高,能吃到人的僵尸相对就少了。在僵尸围城大潮之后,未能获取生存能量的僵尸大批消失,如今在华国广袤的地域上,最具威胁的是巨变的生存环境,特殊僵尸以及或变异或进化的动植物。而欧洲,成片的平原使得僵尸的迁移十分便利,僵尸数量与幸存者数量比例相对平衡,那么僵尸能够获取生存能量的机会相对更大。欧洲僵尸日子比华国僵尸好多了,起码大部分都能沾沾味,不像华国的大部分僵尸其实从未吃过人,注意,不是不吃,而是吃不到。
欧洲各基地也经历了僵尸围城,虽然僵尸群的规模比华国的小了很多,但欧洲幸存者们大多态度消极,面对围城之灾,能够主动参与的人少之又少,西方长期以来标榜的“人权”和“个人主义”养刁了他们的习惯。这导致欧洲的抵抗战打得异常艰难,人手不够,物资吃紧,还要面对猪队友。更何况,他们没有白弧。
很多小型幸存者聚居地在这次围城中消失了,大型基地依靠末世前的装备和技术勉强成功抵抗,但是损失惨重。
都浩俊给白弧大致介绍了欧洲这边的情况,其中重点描述了巴黎这边的情况:“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这是真的。我们基地是欧洲这边,在围城潮里损失最小的基地,当初来这里留学是为了学音乐,没想到法国的武力和科技也这么发达……”
都浩俊操着别扭的普通话向白弧吧啦吧啦说个不停的时候,一名有着鲜艳的红色头发的男人走到白弧身边,说了一串叽里咕噜。
白弧看向都浩俊。
都浩俊会意,马上翻译:“他在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去哪里。”
“你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白弧又举起照片。
都浩俊翻译给那名红发男,白弧将照片亮给对方看。
红发男看了一会儿,分辨黄种人的样貌对他来说实在是有难度,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冲白弧露出了遗憾和抱歉的表情,但又说了一段话。
这回,不等白弧看他,都浩俊就自觉地进行翻译:“他说,他可能没见过,但是不一定,因为他不擅长分辨黄种人的长相。他还说,如果你愿意跟他回他的队伍,他可以发动其他人一起帮你寻找这个人。”
白弧闻言,想也没想,对红发男说了两个字:“带路。”
都浩俊一边后悔一边翻译,早知道这人这么好拐,应该拉他进自己队伍的啊!
白弧跟着红发男进入了基地。在入口处的守卫原本是要求对白弧进行隔离检查的,因为白弧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基地,没有身份识别卡。但红发男队守卫说了什么,守卫的表情虽然不怎么好,还是对白弧放行了。
这个基地并不算纯粹的官方基地,它的前身是座监狱。白弧在华国跑了几圈,也知道民间幸存者组织比较偏爱在监狱这类建筑的基础上建立聚居地或者基地。
西方人比较开放,这一点,白弧在准备期间是了解过的,但是在遇到几对肆无忌惮媾和的男女之后,言策对“开放”两个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红发男在前面视若无睹继续前行,白弧虽然很想围观他们在干的那些令她好奇心倍增的事儿,可现在找人要紧,反正不怕没时间围观。
红发男走了挺久,期间无数人与他发生了互动,打招呼的,挑衅的,强吻的(这个自然是被白弧揍了)……看得白弧津津有味。九曲十八弯之后,白弧跟着红发男到了一个厅中。
因为下雨的原因,天色本就黯淡,现在时间也已接近傍晚,厅内光线很是不好。这厅之前就是用来接待来访者的,现在依然发挥着它原本的功用。虽然装潢有了些年头,有些显旧,但质感仍在。墙壁上有一块块浅色的方形印记,那里原本挂着一些奖状和荣誉,现在么,也许被垫在哪个人的屁股底下。
厅中摆着一套真皮沙发,主位上坐着一名棕发白人男子,身姿劲拔,五官端正,唯独那双眼睛透着股邪性。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显示屏莹莹的光投在他脸上,那双邪性的眼睛里透出的光越发诡异。白弧却第一眼就看中了,这是强者的眼神,虽然跟他比起来差远了,但敢于反抗的兔子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