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苍老浑厚的语声中带着一丝喜悦,但,还是不见其身影。
“原本,还担心会出什么岔子,看来是老夫多虑了,嗯…都进来吧。”
“见过木尊!”
“见过木尊!”
“见过木尊!”
……
昆沙、子弃、青衣大哥、七位道君鱼贯长入,一番见礼都极为恭敬,之中的喜气也极为明显,连普贤道君也不例外。
“青衣,开始吧。”
“是,尊者。”
长案、香炉于瞬间布下,昆沙、子弃和七位道君于瞬间散开,数不清的道符于瞬间闪起,我和二哥早就靠在了一起,从他一声声的低吼中我听出了极度的不甘,因为,那三道“无上祥瑞”又起了,但,这一次有些不同了。
没有压迫、没有制衡,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无上祥瑞”的神妙。
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放松,在这一刻,修行进境已经不重要了。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祥和,在这一刻,那个黑衣人已经不重要了。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喜悦,在这一刻,长生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满足,在这一刻,荣归故里已经不重要了。
突然,一阵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剧痛让我回归了现实之中,身侧,重重的鼻气声显得极为不屑,我不敢转头…只当是没有听到。
如…圣灵在窃窃私语,大道法音竟然已起,一瞬间,唱诺随起。
“正…冠,净…身!”
我连忙正了正道冠念动起“清身咒”。
……
“跪!”
……
“拜!”
……
“起!”
……
“正…冠,三…省!”
……
“跪!”
……
“拜!”
……
“起!”
……
“正…冠,去…妄!”
……
“跪!”
……
“拜!”
……
“起!”
……
“正…冠,呈…牒。”
……
“正…冠,引…明!”
正了正道冠,我咬破了右手大拇指,又于左手五指一一点过,度牒的正中有一个空白的“太极阴阳图”,我一手按下。
一瞬间,大道法音更盛,道符更亮,无风自起的度牒缓缓…缓缓的落在一处玄台上,其正上方就是师父的玄台。
辉光起,一盏油灯缓缓凝实,顷刻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陡然扩散开来,刹那间,我是狠狠的一苓啊,绝望、不甘、暴虐竟然同时从心中升起。
咦,冰寒…竟然没有如期而至,狂暴的杀念却于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低吼,控制不住的低吼。
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
强行…盘膝坐下,我…竭力的守护着心神,虽然,最后的一丝清明如是骇浪中的小船随时翻覆,但…还在!
一息…二息…三息…四息…五息!
不行了…我顶不住了,摇摆的心神在松松散散间趋于迷茫而且越来越为迷茫,或许,与行善相比行恶更为随心意,或许,与济世相比灭世更为畅淋漓……
陡然,一股气息自气海急涌而出。
一涌,扫尽绝望!
二涌,除去不甘!
三涌,暴虐全无!
四涌,春暖花开!
无数朵小小…小小的白莲花荡漾着身体、荡漾着心神,无数片小小…小小的花瓣上白光柔柔、甘露莹莹,无数座小小…小小的莲台上明相流转、道光横溢,其发散出的亲和气息正正与绝望、不甘、暴虐之相背反。
弹指间,命灯归于寻常一切也变得顺理起来,一番恭贺…当然要一一的回礼,其中,普贤道君的变化真是令人吃惊啊,从青衣大哥手中接过“度牒印”、接过“正覌印”,我这个“小极覌”覌主终于是坐实了。
一番行礼纷纷离去而我留了下来,因为,木公还要与我聊聊。
一座道府就在道宫右侧看起来年代感十足,于古朴的正堂内我就这么枯坐着,已经很久了连杯茶水都没有,而我却不敢动啊,神识扫来扫去也没有多少意义,因为,这玩意远远没有眼睛看的真切,突然,堂门内侧的一根擀面杖引起了我的注意,与此同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夏十六竟然打不过一根破木头!
意识慢慢的回来了,头疼的要命,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没用,还是一片漆黑,神识张开,一道熟悉的背影缓缓转了过来。
是,三木道君!
连忙起身差一点滚下山崖,我赶紧扶住了一块大石头不由轻哼了一声,他奶奶的,喉咙也疼的要命…怎么连道衣都破了?
“醒的倒快。”
轻搓短须,三木道君笑着说道:“赶紧的收拾收拾,与…老夫走上一遭。”
虽然我是一肚子的疑惑,但对于他…我是一百个信任。
“是,道君。”
还是修长大哥,还是微微点头,三木道君一挥衣袖大步走前,我连忙跟上。
一道结界、又一道结界、再一道结界,廊道的尽头现出了一扇圆门。
“辛苦你了。”
“恭送大人。”
圆门内,一个巨大的法阵微悬于地面之上缓缓转动着,一束光线从高高的穹顶直射而下幻化起大片大片的符箓如同星云四起耀动变幻,一瞬间,一股摄人心魄的伟力迎面扑来,虽然,我是早有心里准备,但强烈的震撼还是在脑海中回荡不停。
“道君,这是…去哪里?”
“佛门。”
只撑住了三息,护体真元又是化为了乌有连“雷木流”同样的不行了,一阵颠颤,身侧白发轻舞,一道柔力轻轻裹来,三木道君负手而立神情满是自若。
八十六息,柔力散去,一个趔趄,稳住身形,一股自于神魂深处的乏力感又一次传遍全身。
“传送阵”上静悄悄,满神识的大把光头……
“不可,收起来。”
三木道君缓步走前,我听着是微微的一愣啊,突然,手中多了一物…是一根上粗下细的擀面杖,他奶奶的,对于这玩意儿我心里已是有了阴影,忐忑间语声起。
“跟上,别离远了。”
昏头昏脑的赶紧跟上,这里的元气那是相当的浓郁啊,可,只有堪堪三丈的神识太不给劲了,这感觉与溺水差不多。
也不用我刻意盯着,擀面杖自会寻着三木道君而去,“传送阵”下一马平川,三丈…三丈…再三丈,一座约有圆台面大小的石台上一位不算老的老僧睁开了眼睛。
“我佛慈悲。”
一晃,老僧于身前站定,谁知道,三木道君只是看了他一眼擦身而过。
“我佛慈悲,贫僧有礼。”
一晃,老僧又于身前站定,这一回三木道君站定了脚步,他轻搓着短须缓声说道:“小和尚呢?”
“伽蓝正于受戒。”
“谁人之意?”
“慧能师伯。”
“嗯,罢了…引路。”
“我佛慈悲,老施主…这边走。”
佛门的“传送阵”显得很是特别,竟然就隐藏在这满地带有莲枝花纹的石砖之内,颜色我是辨别不清了,但,这股没有加以处理的能量显得暴裂异常哪里有我道家的“传送阵”来的舒适。
同样的不起眼“传送阵”外站着一位老僧,一位已经得道的老僧。
大眼大耳、慈眉慈目、破衣破鞋、长须长眉,一只硕大的红鼻子显得颇为可笑,但,自有佛法于每一道皱纹之中缓缓流淌,真是说不出的法度了然啊!
一瞬间,我是心头大震。
……他是慧见禅祖“佛门六祖”的老大更是阿布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