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自己总惦记着一个男人,沈亦竭力去想女人。
比如说,继后送到他府上的教引宫女,叫什么来着?
什么日,还是什么星?
性情……没任何印象。
身段……没注意过。
模样……也记不清了。
渐渐地,脑子里模糊的女人轮廓,被另一张脸一点一点地填满,变成了那晚的女刺客。
只不过,这一回,女刺客的脸也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直到彻底被元言的脸所取代。
女人的身体,男人的脸庞。
她娇羞地看着他,掐着娇媚的嗓音朝他招手,“殿下,奴家来伺候您就寝~~~”
这画面,贼刺激!
沈亦一下子给吓醒了。
太可怕了。
幸好,是个梦。
沈亦劫后余生般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
这种矫揉造作的女人,还不如元侍卫看着顺眼……
等等!
沈亦动作一僵。
为什么他看谁都不大顺眼,偏偏只觉得元侍卫顺眼呢?
明明顾长、顾幼跟随他的时日更长,忠诚度更高,性格也更对他脾气啊。
——究竟是他的身体出问题了,还是他的审美出问题了?
沈亦想不通。
他不喜欢总是纠结自己搞不懂的领域。
有一天,沈亦特意支开嘴巴大的顾幼,留下性格稳重老成的顾长,遮遮掩掩地问起此事。
“顾侍卫,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他对谁都不上心,唯独对另一人不太一样,见了她就总想折辱她,离了她却总惦记着,这是为何?”
顾长的目光陡然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太子殿下,您……”
沈亦立即辩解道:“这是本宫的一位好友。”
“殿下您有好友么?”
顾长一时嘴快拆完台,马上反应过来“我有一个朋友”系列多半等同于在说自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圆了过来。
“其实吧,殿下您……这位好友,多半是喜欢上那人了。”
喜欢?
沈亦一愣,瞪着眼没有接话。
顾长脑子活络,立即想到了太子殿下这些日子的“反常”,心头有了数,好心建议道:“想解开这个结,很简单,将此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看着,总归有一天会看腻她的,到时候您……的好友,就不会存在这种烦恼了。”
沈亦豁然开朗!
也对,他对元侍卫肯定只是一时糊涂,等日后成天对着那张脸,自然不会总惦记着了。
至于男人和男人之间么……
皇亲贵族里,有不少豢养娈啥童的,面上照旧娶妻生子,无甚影响。
他只须当元侍卫是个大龄童子,好生养着便是。
有了解决之道,沈亦心情松快了许多。
大夫每日都会来给言萝灌药,记录病情变化,并和沈亦的病情进行对比。
改良后的青蒿方很快有了起色。
试药的言萝几天后就睁开了眼,精神好了许多,时不时在疫馆里活蹦乱跳,逗其他生病的小姑娘小伙子开心,完全没有表现出对太子殿下格外的关心。
沈亦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气得牙痒痒。
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个个面黄肌瘦邋里邋遢,还不及他万之一二的美貌,真不知元侍卫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放着大好的美人儿不看,非要去看那些污眼睛的!
等言萝串完门回来,沈亦在榻上翻了个身,拿背对着门口,还在生闷气。
“太子殿下!”偏偏粗线条的言萝完全没意识到他的情绪,兴致勃勃地拿胳膊肘去怼沈亦的后腰。“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沈亦半搭着眼皮,不想跟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搭话。
哼,孤男寡男的,自个出门到处浪,还敢带和别人的定情信物回来!
“是糖葫芦哦,甜滋滋的糖葫芦。”言萝充满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她嘴里吹出的热气,一点一点地钻进沈亦耳蜗,沿着他的耳道蔓入四肢百骸,令他半身酥麻起来。
这个不安分的男人!
沈亦咬牙切齿。
睡着不老实,醒了还乱勾引人!
沈亦怒不可遏地一扭头,正想数落几句,冷不防言萝凑过来的嘴唇还没收回去,他这猛一别脸,刚好迎了上去,两瓣又软又嫩的唇轻轻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
“……”
两人保持着互相瞪眼的动作,时间,仿佛静止了。
“咦?”
最后,还是粗线条的言萝打破了沉寂。
“太子殿下,你的脸怎么又红了?”言萝赶紧拿手背探了探沈亦的额头,嘀嘀咕咕道,“没烧啊。”
她又碰了碰沈亦的脸颊。
“奇怪,额头不烫,怎么光脸颊烫呢?”
这一碰,沈亦耳朵尖都悄悄红了。
言萝好奇地摸了摸他的耳朵尖,震惊地发现,太子殿下的脖子根也渐渐红了!
这情况可非同一般。
言萝吊儿郎当的神情一收,立即着手开始扒沈亦的衣裳。
“元侍卫!”沈亦紧紧攥着自个的腰带,恼羞成怒,誓死不从。“你这是作甚?”
要扒,也该是他扒她的!
“来来来,给属下看看你身上别处有没有发烫。”
言萝力气大,尚在病中的沈亦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她两三下撕开了沈亦的衣裳,又捏腱子肉,又捏胸肌的,所碰之处无一不是滚烫如烙铁。
直把细皮嫩肉的太子殿下闹了个全身泛粉,活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太子殿下的挂件,好像……比她的挂件要大。
伐开心tat!
【你又不需要使用,是大是小跟你有毛关系?】一直潜水的系统四不像兽忍不住露面吐槽。
好像有点道理。
言萝的不开心瞬间跑了个遍,立即跃跃欲试地伸出魔爪,“太子殿下,需要属下帮您解决一下吗?”
沈亦:“……不需要,谢谢。”
“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嘛。”言萝丢给他一个很懂的眼神,兴奋极了,“殿下您大概还不知道怎么自我解决吧?”
“……”
“本宫只是觉得屋子里太闷。”羞愧欲死的沈亦立即拢住自己的衣襟,愤愤背过身去,整个人缩进被窝里,“你出去,莫对其他人说起。”
他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总有一天,他要扒了元侍卫的皮,让这厮也体会一下他的羞辱!
“救命啊,夭寿啦!”言萝当然不相信,一口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一边嚼着,一边跑了出去,含糊地大喊大叫,“太子殿下高烧不退,肌肉紧绷,病情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