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天几乎没有一分钟的迟疑,在林菲的车滚下山坡的时候,他已经大叫着一跃身,连滚带爬的在冲天的尘土中追着那辆越野从乱石乱草丛生的山坡上追了下去。
蒲松也惊呆了,他看见那辆车在一阵翻滚后,轰然停在了坡下面的一块平地上。他也跟着肖晓天往坡下冲,说是冲,其实是往下滑,因为这坡太陡坡了。但是滑了一截子,他拉住一根灌木停住了。
他看见林菲趴在半山坡的一块石头上面,几乎被土埋了。
“林菲!”他喊她,看见肖晓天也看见了趴在山坡上的林菲,已经滚到她身边,抱住了她。
林菲满身是土,满脸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肖晓天已经大哭起来:“蒲松,林菲死了,她死了……”
蒲松小心翼翼地靠过去,靠近林菲时,看见她双眼紧闭,的确像是死了。
“林菲啊……”肖晓天像个女人一样嚎啕大哭。蒲松一只手抓着石块,一只手去摸林菲的动脉,一摸之下,知道她还活着,只是在从车里摔出来时,头磕到了石块上,撞晕过去了。但是此时她头上在流血,这很危险。
在这连自己都很难趴上去的陡坡上,要想把一个昏迷的人弄上去,还真有点儿难。
“别哭了,晓天,林菲没死,赶紧弄上去抢救,不然就真死了!”
肖晓天立刻止住了哭声:“怎么弄上去,我脚下滑,使不上劲啊。”
蒲松往上看,看见倪裳正往他们所在的靠近,她的手里,拎着一只备用药箱。
蒲松长出一口气,的确,按照正常的急救,越早止血对林菲越是有利的。
他伸臂过去接过了倪裳递过来的备用药箱连同两瓶纯净水,打开药箱,里面竟然一应俱全。
他让肖晓天托住林菲的头,找到了伤口,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出冒着鲜血,蒲松用水冲洗干净了伤口周围的灰土,摸了摸,颅骨没有受损,只是皮外伤,伤口足有一寸,但是这会儿也没有办法做缝合手术。他用消毒水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用几张创口贴紧紧粘住了伤口,再用绷带缠住了伤口,这样伤口虽然还在出血,但是已经好多了。
他趴在林菲旁边,检查了她身上的其他地方,还好,除了几处皮外擦伤出血外,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口。
只是她依然昏迷。三个人在这个陡坡上,趴在她的身旁看着她。
“认识她不到一个月。”蒲松大口喘着气,抹去脸上的尘土和汗水说:“她这是第三次昏迷,我真是受够了,早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要救她,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肖晓天立刻大怒:“蒲松,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个人,林菲是我女朋友,就算不是我女朋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你再这样说,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蒲松看肖晓天一眼,不和他争辩,只是说:“我们现在怎么把林菲弄上去,快想办法,再这样下去,你女朋友真就没了。”
肖晓天:“放到我背上,我背林菲上去。”
“这么陡的坡,你自己能爬上去,都很难,还要背林菲上去,你想什么呢?”蒲松无奈地看着林菲。
倪裳一只脚蹬着林菲身旁的石头,她往上看了看,从这里到上面的公路处,足足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倪裳牵住了林菲的双手:“放到我背上,我背她上去。”
蒲松惊讶地看倪裳,倪裳已经背过身去,要蒲松将林菲放到她的背上。
蒲松和肖晓天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
——
“喂,你们需要帮忙吗?”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上传了过来。
三个人一齐抬头,看见在他们上面的路边,俯身站着一个人。
一个年轻又英俊的男人。
在看见这个男人的那一刹那,蒲松和倪裳都吃了一惊。
但是,一根绳子已经抖抖索索地垂了下来,垂到了他们的面前。
肖晓天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那根绳子,三两下便缠在了林菲的腰和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