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菲被肖晓天抱着放到防潮垫上时,她痛苦地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睁眼看着眼前的人。
肖晓天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大喜过望:“林菲,你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林菲要动的时候,唉哟一声叫,她全身都受了擦伤。她看见肖晓天跪在她身边,蒲松和倪裳也正忙着查看她的伤势。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陌生但是又似乎是见过的人的脸上。
韩铁衣。
他正抱着双臂,微笑地站在三个人的身旁看着林菲,他那张帅气得能令人窒息的脸上的笑容,让林菲一刹那忘记了疼痛。
她想起来,她的确在咖啡店的门口和这个男子擦肩而过,他是倪裳的朋友。
她再往前想,想起自己开着那辆二手越野车,非要逞强像倪裳一样也完美地越过那条塌陷的公路,没想到却马失前蹄侧翻到了山沟里,好在那是一辆老旧的手动挡车,她在车子翻滚的过程中拼力拉开了车门,借力将自己摔了出来,结果又被磕晕过去了,命虽然又一次捡回来了,但是想想,这一次比一次危险的情境,自己真是命大,最近真是和死神不停地玩捉迷藏,说不定哪天就被对方捉住不放了。
“我的天!”她虚弱地嘀咕一声,想要动,却发现动不了。
“别动!”蒲松捉着她的一条腿:“你的腿肿的厉害,有可能骨折了。”
林菲立刻泪如雨下,大哭起来:“什么,我的腿断了吗?”
“比起你的头撞到石头上只是撞到皮肉,你腿断了也是你走了大运。”蒲松一边查看她的腿一边说。
林菲忍住了哭声,小声地啜泣。
倪裳也用她那惯有的迷人的笑看着她:“林菲,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林菲冲倪裳吼,但是从头上缠到下巴的绷带让她一阵吃疼,她立刻呲牙咧嘴。
蒲松忍不住看了一眼倪裳,这是从认识她以来,她难得地这样幽默,但是,她知道这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借大难之后的放松和欣慰小调侃一下而已。
就在三个人围着林菲调侃的时候,铁衣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抱臂而立。
当倪裳站起身时,他走到了她的身边:“真意外,我们又见面了。”
倪裳慢慢地踱步到一边,直到蒲松和肖晓天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声音。
“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这很好玩吗?”她冷冷地说。
铁衣:“问这句话的应该是我,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跟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而且竟然甘愿忍受那个女人的训斥,为什么?你欠他们什么?”
“这跟你有关系吗?”倪裳霍然抬头,
“当然有关系?”铁衣骄傲的嘴角挑起,眼睛微眯:“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
倪裳沉默片刻:“从我见到你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有什么一样的地方,不要给我贴标签,我们素不相识,不要再跟着我好吗?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铁衣往前跨了一步,微侧着脸,他的脸距离倪裳的脸,几乎仅有半尺。
倪裳闻到了那股令她窒息的香水味。她嫌恶地后退一步。
但是铁衣却紧跟着往前一步,依然紧逼着她的脸,脸上是霸道的笑容。
“你到底是什么人?”倪裳挺直了脖颈,用目光回击过去。
两个人的目光像两把利剑,对峙。
“这样才是你啊,倪裳!”铁衣更加贴近她的脸,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你不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不配,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
铁衣还要继续说什么——
“倪裳!”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倪裳倏地回头,看见蒲松正在朝他们走过来,蓬乱的头发上沾着杂草,一身的土。
她立刻转身迎向蒲松。
“林菲的腿怎么样?”
蒲松眼睛紧盯着铁衣:“林菲没事儿,腿好不好得等消肿后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又跟着你?”
“一个朋友,我们见过的,他叫铁衣。”倪裳已然恢复和颜悦色。
铁衣走了过来,双手插袋,矜持地微笑点头:“我叫铁衣,是倪裳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刚好路过,能帮到你们,非常荣幸!”
蒲松从头到脚打量了铁衣一番,伸手抚抚脏乱的头发:“十分感谢,我是倪裳的男朋友,我叫蒲松!”
倪裳的脸瞬间绯红。
铁衣笑了,笑得灿烂,其实是十足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