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蒲松躺在车后座上,昏昏沉沉,失血过多让他感觉眩晕和昏迷,他感觉到倪裳的车开始颠簸。
“我们要往哪里走?”他问倪裳。
“走一条小路!”
“不走高速吗。”
“不!”
倪裳在黑夜中专注的开车。
“太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不累,没事儿的!”倪裳轻声说道。
“现在几点了?”
“凌晨四点多,大概明天中午的时候,我就能送你回到家了。”
“哦,那林菲和晓天呢?”
“放心,他们会一路玩着回家的,关心你自己就好了。”
蒲松不再吭声。
“喂,蒲松!”
过了一会儿,倪裳却突然喊他。
“嗯,怎么了?”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你,怕你又失去知觉。”
蒲松心里一下子荡溢起暖意,倪裳,还是那个他从一开始就认识的倪裳,冷面热心,善良到让人怜惜。
“我没事儿,车里很温暖,我差点儿就睡着了。”
“那你睡吧!”
“可是,我想坐到前面,坐到你身边睡!”
“为什么?”
“我躺在后面害怕!”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能是因为前面被车撞的心有余悸吧,我一直心慌害怕得很!”
蒲松几乎是用撒娇的口气说道。
他的话,让倪裳也半信半疑。倪裳想想,他被一辆来历不明的车撞飞,幸好自己赶过来才捡回来一条命,放在任何人身上,也是后怕。
她于是缓缓停下车:“好吧,你下车,坐到前面来,我陪你说话,你就不怕了!”
蒲松立刻挣扎起来,虽然全身都疼,但是依然咬着牙下了车。
“倪裳,跟你说一下!”他摇摇晃晃地站在车门外边:“我,我要方便一下,你等我一下!”
倪裳看着他:“你可以吗,不要走太远!”
“放心,可以的!”
蒲松一边说,一边用半个身子拖着另半个身子一步一停地向路边走去。
路边很黑,倪裳为了不让蒲松再走远,自己把车往前开了三米远的地方停住,想他方便完了之后再开回来。
她静静地等着他,心里想,这个温和的男人,无论何时在女人都要保持尊重,真像某个人。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叫喊:
“倪裳……”
那是蒲松的叫喊声,但是后面那个裳字,分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不好,蒲松被人袭击了!
她一个转身推开车门,跳下车时,看见在车后五六米远的地方,在车的后照灯下,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捂劫持住了蒲松,其中一个人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捂住了蒲松的嘴,而另一个黑衣人,手里的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正抵在蒲松的胸口。
“不要过来!”那个黑衣人沉声道:“有人会给你打电话,给你地址,如果你不愿意看着他死,就来找我们!”
说完,两个人拖着蒲松,向远处的一辆车疾奔而去。
开车门,将蒲松原本就行动困难的蒲松扔到车里,然后上了车,掉转车头,扬长而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蒲松下车,到被人劫掠而去,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候。
倪裳连跟他们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
她茫然地站在这荒无人烟的黑暗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会有人打电话给你!
她想起了那个黑衣人刚才说的这句话。
她立刻转身上车,关上车门,拿起手机,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等待电话响起。
等待的过程中,她竟然发现自己很焦急,这种有些乱了方寸的情绪是她不愿意有的,但是又无法控制自己。
她的手机在十分钟后响了起来。
“嗨,倪裳,听出我是谁了吗?”
“不用听我都知道你是谁!”
“这么聪明,聪明的女人总是让我迷恋到欲罢不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
“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早已经回答过你了,我,是和你一样的人;第二个问题,我也回答过你了,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但是你却对我的提议无动于衷,弄得我很累,从中原到西部,一路跟着你,我跟的实在不耐烦了,而你那三位小朋友,愚蠢而又碍事,你却一直不愿意和他们分开,尤其是这位叫蒲松的,你到底是对他的祖上念旧情,还是对他动了情,我现在也不明白,但是从你今晚的表现来看,你的确太过于在乎这个人了,这很不好,你知道的,不用多提醒你,你该醒醒了。”
“少废话,快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刚才已不是又说了一遍吗,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做什么?”
“做我们应该做的事,你不是普通人,不要和普通人混在一起,这是在浪费你强大的人生!”
“如果我不答应呢?”
“蒲松,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想让他死的话,你现在就立刻过来,我等你!”
“他即将是警察,你如果做出什么事,不怕后果严重吗?”
“不怕!在我眼里,人只分强者和弱者,愚蠢的和聪明两种人,你和我,是聪明和强大的,蒲松这个蠢货,是弱者。他和你在一起这么久,都两个月了吧,竟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贪恋你的身体和美色,沉溺在自己幻想的所谓爱情里不能自拔,真是个蠢货……”
“所以呢?”
“所以,我弄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你不在乎他和死生,我立刻会把他抛下车,让他在荒野里渴死,饿死,一切皆有可能!”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电话里,铁衣沉默了片刻:“妈的,还是对这个男人动了情,这太糟糕了,倪裳,你需要反省。好吧,现在就听我的指挥,往前走,你会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