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难过和心痛。
心里的情绪就像前面的黑暗一样,连绵不绝。
是因为离开了蒲松,心里有了不舍吗?
是!
可是好像又不是。
这种感觉,是熟悉的,就是那种当自己周围的某一个人有了巨大的危险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了痛苦和压抑的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此时,这种感觉很强烈,而且,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份痛苦传来的方向。
竟然是从她和蒲松分开的那个地方传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痛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不得不缓缓将车停在了路边。
是谁出事了吗?是蒲松?
可是,两百多年来,她知道自己从来不会感知到一个男人的痛苦,她只能体会到对女人的痛苦和悲伤啊!
难道,在刚才和蒲松分开的地方,还有一位姐妹吗?
她闭上眼睛,在车里静静坐了有十分钟,想让那份痛苦慢慢散去后再离开。
但是,胸口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而且越来越难受。
她终于承受不住,将车启动,调转车头,向来时的方向急驶而去。
十几分钟后,她便回到了和蒲松分开的地方。
她一下子就看见了蒲松。
倒在血泊中的蒲松。
她一下子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到痛苦和压抑到无法呼吸的原因了。
只是,她是两百多年来,第一对对一个异性有这种感同身受的痛苦。
是为什么?
她来不及多想,打开车门,疾冲下去,奔到蒲松的身边,跪到血泊里,去看他。
昏迷中的蒲松全身都是软软的,血从他的头上正汩汩地流下来。
倪裳伸手去摸蒲松脖子中的动脉,探到了微弱的博动,不容多想,立刻俯身抱起蒲松,转身便向车上跑去。
她将蒲松放置到车的后座上,打开车内灯,撕开蒲松的衣服,查看了伤口迅,看见蒲松嘴里并没有出血,只是头上和肩膀有出血口,才松了一口气,蒲松受的应该只是外伤,内脏没有出血。
倪裳这才放下心来,迅速拿出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消毒用具和止血钳,纱布。
她先给蒲松清洗正在出血的伤口上的污血,然后简单包扎了伤口,不让伤口出血。又从拿出毯子,裹在了蒲松的身上。
蒲松依然昏迷,但是身体不再像前面那样冰凉。
倪裳做完这一切,蜷在蒲松的身旁,长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她竟然这样恐惧,恐惧蒲松已经死了。
但是眼前他依然昏迷,她忍不住伸手去拍他的脸颊:“蒲松,蒲松你醒醒,你没事儿吧,赶快醒过来!”
然而,蒲松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他必须得去医院。
倪裳从车后座翻到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朝市中心方向驶去。
他要送蒲松去医院。
……
“倪裳……”
她突然间听到了车的后座传来一声叫,她猛然转过头,看见紧裹在毛毯中的蒲松动了一下。
“不要离开我,倪裳……”
蒲松,他竟然醒过来了。
倪裳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回过头:“蒲松,你醒啦!”
蒲松费力地睁开眼:“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受的伤?是有人撞你吗?”
倪裳情不自禁伸手去握住蒲松的手:“你醒了,真太好了!”
蒲松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疼痛,没见有半点儿力气,他继续躺在车的后座上,喘口气,回想了半天。
“是,是有一辆车,撞了我!”
倪裳很吃惊“一辆车?是意外,还是故意?”
“好像……是故意,不过,可能是我想多了,这个地方,谁会故意撞我,我和人无冤无仇的。”
倪裳半天不说话,握着蒲松的手松开来,回过头看着车前面无边的黑暗。
夜已经很深了。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算了吧,我还好,就是被撞昏过去了,流点儿血没有什么,缓缓就好了。”
“那好,我带你离开这里!”
倪裳说,然后发动了车子,朝前面开去。
她想尽快离开c市,离开这里,越快越好。